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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医案

经典医案汇7(53篇典型医案)

发布日期:2021-08-12   阅读量:71742

一、咳嗽

1.张某,女,66岁。

初诊:2013年4月2日。

主诉:咳嗽2周。

现病史:患者一周前感冒,晨起鼻流黄涕,咯黄粘痰,现咳嗽,咳少量灰褐色清涕,纳差不食,喜热饮,入睡困难,阵发性汗出,双下肢凹陷水肿,麻木,乏力,二便调,舌暗红,苔腻微黄,脉弦细。

辨证:风邪郁表,脾虚痰凝。

治则:解表和里健脾,化痰止咳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加减

方药:柴胡15g,黄芩15g,半夏9g,陈皮10g,桂枝10g,白芍10g,干姜9g,五味子10g,黄芪30g,炙甘草10g。3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咳嗽大减,又服三剂而愈。

按语:遇冷则鼻流清涕,为太阳风邪郁表不解。咳嗽、咯痰黄,苔腻而黄,为痰热。然患者乏力,纳差喜热食,下肢水肿,此皆因脾胃虚弱,水湿不化,聚而成痰,郁而化热所致。痰热内阻,阴阳之气不相顺接,故可见失眠汗出。素体虚弱,外感而病,故以桂枝汤和解疏风;小柴胡汤运转枢机以助解表和里。易人参为黄芪,以黄芪有利水功效。痰虽黄粘,因于痰饮化热,尊“病痰饮者以温药和之”宗旨,仍以干姜、五味子化饮止咳,合黄芩以清热。

2.赵某,男,67岁。

初诊:2009年1月22日。

主诉:咳嗽2月余。

现病史:患者近两月余因劳累后引起感冒,但不发烧伴有咳嗽,咯粘液,色白,量多,易咯出,平时易感冒,有慢性支气管炎病史。现咳嗽,咯痰,色白、粘、量多、易咯,体温正常,不鼻塞,无清涕,胸不闷,心不烦,纳眠可,二便调。舌红苔薄白,脉沉细弦。

辨证:风邪犯肺

治则:祛风解表,化痰止咳。

处方:小青龙汤加减。

方药:麻黄9g,桂枝10g,白芍10g,干姜3g,细辛3g,半夏9g,五味子6g,芦根30g,陈皮10g,生薏仁30g,炙甘草5g。3剂,水煎服,日1剂,分2次。

患者因它病来诊,自述服上方3剂病情大有好转后自行按上方购买4剂服完后病痊愈,至今感冒咳嗽未发作。

按语:《伤寒论》40有言:伤寒表不解,心下有水气,干呕,发热而咳,或渴,或利,或噎,或小便不利、少腹满,或喘者,小青龙汤主之。

《金匮要略·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》第14条:肺胀,咳而上气,烦燥而喘,脉浮者,心下有水,小青龙加石膏汤主之。小青龙汤为外寒里饮之代表方剂,加石膏为其变法也,痰饮郁久易化热,加石膏可除烦躁,近世张锡纯惯用手笔也。

本患者病起感冒之后,咳嗽,咽痒为外感风寒不解;痰多粘稠,易咳出,舌红,为痰饮化热之征,故投以小青龙加石膏汤为主。有谓石膏何在?易芦根易之也。芦根、石膏均可清气分热,但芦根轻清,无石膏重坠之性,且合薏苡仁,有苇茎汤清肺化痰止咳之意。

3.李某,男,61岁。

初诊:2013年3月13日。  

主诉:咳嗽胸闷1年。

现病史:患者1年前咳嗽、胸闷,在洛阳中心医院诊为“肺间质纤维化”,现见咳嗽、胸闷,咳吐白色泡沫痰,畏寒,纳差不欲食,进食后则干呕,喜温饮,口干,遇冷遇热皆咳清涕,大便干,日1次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弦细。

既往史:双足发凉3年。

辨证:脾虚寒证。

治则:健脾益气,止咳祛痰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15g,陈皮10g,茯苓15g,炒白术15g,芦根15g,干姜9g,猪牙皂9g,木香10g,杏仁10g,黄芪60g,炙甘草10g。

二诊:服前方后胸闷、咳嗽减轻,咳白色泡沫痰,鼻流清涕,动则汗出,双足发凉,纳仍差,食后干呕较前缓解,口干,眠可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黄腻,脉细。上方加细辛15g、桂枝6g。

   三诊:服上方后咳嗽、胸闷明显减轻,动则汗出明显减轻,现症见:活动后咳嗽、胸闷不适,鼻流清涕,静坐时症状轻,咳嗽明显减轻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暗红,苔黄腻,脉沉细。上方五味子6g、黄芪加至120g。

按语:脾为生痰之源,肺为贮痰之器。本病发病机理虽总缘于肺脏虚损,咳吐白色泡沫痰,畏寒,纳差不欲食,进食后则干呕,双足发凉,患者初诊症状以脾肺虚证为主,故治疗以健脾益气、止咳祛痰为主。《张氏医通·肺痿》将其治疗要点概括为:“缓而图之,生胃津,润肺燥,下逆气,开积痰,止浊唾,补真气……散风热”七个方面。本治疗方药中重用黄芪,取黄芪之性热,能温补脾阳之效,补土以生金,杜绝生痰之源。李东垣曰:“脾胃一虚,肺气先绝,必用黄芪温分肉、益皮毛、实腠理,不令汗出,以益元气而补三焦。”肺为娇脏,虽诊断为寒痰为患,但用药不可骤加大剂温燥之品,以防“虚不受补”,另外肺主宣肃,需时刻重视气机的调畅,应领悟到老师应用小柴胡汤及木香,杏仁的意义所在。

二、外感发热

1.刘某,女,62岁。  

初诊:2009年12月11日。      

主诉:发热三周。

现病史:患者于三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发热,一般在39.5 度左右,曾在当地住院治疗,用抗生素等药,具体药物不详,但停药后即又发热并伴有咳嗽。现发现体温39.5度,伴有咳嗽,咳痰。痰色上午色白下午后色黄,不太恶寒,无汗。纳眠可,二便调,有慢支30年,2001年患肺结核已愈。舌质红苔黄腻脉浮数。

辨证:外寒内饮证。

治则:解表散寒,温肺化饮。

处方:小青龙汤加减。

方药:麻黄9g,桂枝10g,白芍10g,半夏9g,五味子10g,细辛9g,生石膏30g,干姜9g,炙甘草6g,生薏仁30g,黄芪30g,大枣3枚。3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二诊:患者服上方2剂体温已正常。服完后按上方又在诊所买三剂服后停药,三天后出现低热,体温37.5左右,并且是每天下午6至7点时发热,但热持续3小时后可自行退为正常。一般晨起体温在36.3度左右,口苦口粘,胸部稍闷咳嗽吐痰,色早上色白中午后转为黄色。舌质淡红苔白薄腻脉细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半夏15g,陈皮10g,川朴10g,大白10g,生薏仁30g,杏仁9g,茯苓12g,知母10g,甘草15g。5剂,水煎,以善其后。

按语:患者于三周前无明显诱因发热,咳嗽,不太恶寒,下午痰黄,考虑年事已高,并且发病时间在冬季,此患者为外寒里饮证,饮已化热,故用仲景小青龙加石膏汤,治宜解表化饮,清热除烦。

三、咽痛

1.石某,女,28岁。  

初诊:2009年3月10日。

主诉:咽痛3天。

现病史:患者有多发性硬化病史6年,一直在我处服中药治疗,病情稳定,于3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咽部疼痛。患者有此病史,每次感冒前易先咽痛,双上肢乏力,双手无力,两胁发麻,左重右轻,心不烦,口不苦,不干,不黏,畏寒,纳眠可,二便调,舌绛红,苔少,脉数。

辨证:热入血分。

治则:清热解毒,凉血散瘀,化痰通络。

处方:犀角地黄汤加减。

方药:水牛角30g,生地15g,白芍15g,丹皮9g,玄参15g,丝瓜络15g,竹茹15g,桑枝30g,乌蛇15g,黄芪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效不明显,咽痛未减,上肢乏力,稍减轻。现两胁发麻,咽痛,口干,口渴,欲饮,大便不畅,小便可畏寒,饮食可,眠可,舌绛红,苔少,脉数,双尺脉大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潜阳丹加减。

方药:制附子24g,砂仁30g,龟板15g,肉桂1g(冲),炙甘草15g,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咽痛消失,后改为多发性硬化治疗。

按语:初诊因舌红绛,苔少脉数,辨证因火热之毒入于血分所致,故投犀角地黄汤为主清热凉血解毒化瘀,药后无效。复诊虽见口干口渴之阳热证候,但细诊其脉,双尺大,畏寒明显,结合初诊寒凉无效,此正如清末火神郑钦安所谓“阴盛而真气上脱”,故投以潜阳引火之潜阳丹。

此案例提醒各位临床读者:中医贵在辨证,认准证型应大胆用药,此患者2次用药可谓天地之差距,但效之甚好,只供各位参考。

四、心悸

1.魏某,男,72岁。

初诊:2013年2月20日。

主诉:阵发性心慌汗出2月。

现病史:患者2月前出现发作性心慌、汗出,伴有血压升高(160/90mmHg),持续半小时后自行缓解,于郑州市五院发作时查心电图未见明显异常,每日均有发作,且多在夜间2-5时发作,前半月夜间2-3时发作1次,后半月夜间2-5时发作3-4次。善太息,纳可眠差,喜凉饮,二便调。

    既往史:心脏搭桥术后5年。

辨证:心肾不交,水火失济。

治则:交通心肾。

处方:封髓丹加减。

方药:黄柏30g,枸杞子30g,砂仁21g,生龙骨30g,生牡蛎30g,朱砂2g(冲服),炙甘草15g,川楝子9g。3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前方期间心慌汗出未发作,善太息较前减少,身乏力,纳眠可,喜凉饮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细。上方加党参15g、麦冬15g、五味子10g。

按语:该患者发病具有明确的时间性,夜间2-5时是人体由静转动,阴精逐渐达到胜极,阳主待命生发之时,若肾中相火亢盛,跃跃欲动,必致君火不明。封髓丹只有三味药,炙甘草、砂仁、黄柏。甘草缓阳气上冲之势,砂仁导阳气入肾归元,黄柏使归肾之气得安。黄柏味苦入心,黄柏禀寒水之精,得中土之化,有交济阴阳,调和水火之功,砂仁之辛合甘草之甘,辛甘能化阳,阴阳化合,交会中宫,则水火既济,心肾相交。三味配伍,妙用无穷。合用生脉饮益气,养阴生津。

2.张某,女,30岁。      

初诊:2008年12月29日。

主诉:心悸3年余。

现病史:患者于3年前曾感冒后出现病表性心肌炎,在当地医院治疗后好转,后遗下心慌胸闷,感冒后则明显。腰部偶疼痛,偶觉乏力纳眠可,二便正常,经期腹痛,质暗红杂有血块,经期延后约6天,手足不温怕冷易上 ,心电图有早博。舌淡红苔黄腻脉沉细滑。

辨证:痰热扰心,瘀血内阻。

治则:清热化痰,活血安神。

处方:黄连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黄连6g,半夏9g,陈皮10g,茯苓12g,枳实9g,竹茹15g,远志10g,    丹参15g,郁金15g,琥珀3g(冲),丝瓜络15g,生龙骨30g。10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二诊:服上方效不明显,心慌,懒动,手足凉较前好转,畏寒怕冷,稍活动即有心慌,睡眠尚可,纳可,口干,不渴,二便调,舌淡红苔薄白,脉沉细滑无力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六君子汤加减。

方药:党参15g,炒白术15g,云苓12g,半夏9g,陈皮10g,远志10g,炒枣仁15g  丹参15g,琥珀3g(冲)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患者因它病来诊,诉上方吃完后愈至今未发作。

    按语:病起于感冒之后,初诊见心慌、痛经,舌红苔黄腻,辨证属痰热扰心,瘀血内阻,方以黄连温胆汤加减,药后效差,再辨其证,畏寒怕冷,动则心悸,脉沉细滑无力,本因气血不足,标在痰湿瘀血。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,故选常用之六君子汤加远志益气健脾以助化源,化痰除湿以宁心神;枣仁养心血;丹参活血,琥珀活血镇心,方选平淡,取效甚捷。

五、胸痹

1.刘某,男,78岁。

初诊:2013年03月19日。

主诉:胸闷20年。

现病史:20年前出现胸闷,偶有心慌,心前区隐痛不适,身乏力,心不烦,口干,喜温饮,纳眠可,大便4-5日1次,质正常,小便尚可。舌质红,苔微黄腻,脉弦紧。

辨证:饮邪上泛,胸中气机不利。

治则:理气化饮。

处方:茯苓杏仁甘草汤加减。

方药:杏仁10g,茯苓15g,五味子10g,炙甘草10g。7剂,水煎服。(白酒姜汁为引)

二诊: 服前方后胸部闷涨感减轻,仍胸闷心慌,身乏力,喜温饮,纳眠可,大便质软,较前次数增多,舌质红,苔黄腻,脉弦紧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苓桂术甘汤加减。

方药:云苓15g,桂枝10g,白术15g,党参15g,炙甘草1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前方后胸闷、身乏力明显减轻,仍觉胸闷,头晕沉,喜温饮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白腻,脉弦紧。上方加生龙牡各30g、柴胡15g、黄芩12g、半夏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此病案病机为饮邪上泛,胸中气机不利。茯苓杏仁甘草汤加五味子化饮降逆。复时痰饮之生,因于中焦脾阳虚损。苓桂术甘汤加党参温阳健脾化饮。三诊时又有胸闷头晕,因于肝郁化热上扰,以小柴胡汤疏肝清热,龙牡平肝潜镇,引饮邪下行。

2.黄某,男,70岁。

初诊:2014年11月7日。

主诉:心前区疼痛10年余。

现病史:患者10年前曾患心肌埂塞,左冠脉前降支放入一个支架,右冠脉放入2个支架,右侧椎动脉放入2个支架,现:心前区疼痛,持续数秒缓解,胸闷气短,善太息,无心慌,怕冷,身乏力,时有一过性头晕,视物模糊,心烦急躁,血压控制欠佳,眠差,二便调。舌质淡红,边有齿痕,苔薄白,脉弦缓。

辨证:肝郁生热、脾阳不足、痰瘀互结。

治则:疏肝清热,温阳化瘀。

处方:柴胡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半夏30g,陈皮10g,枳实10g,竹茹15g,苍术10g,郁金12g,干姜10g,全瓜蒌15g,薤白15g,丹参15g,制附子9g,党参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心前区疼痛减轻3分左右,现活动后疼痛,胸闷减轻,畏寒,身乏力,视物模糊,心烦减轻,纳可,进食后胃脘部不适,口中和,喜热饮,眠差,多梦,二便调,夜间双下肢抽筋,舌红,苔白,脉弦滑。上方加内金15g、制乳香9g、檀香9g。

三诊:服前方后心前区疼痛在安静及休息状态下无发作,不能疾行,劳累,一过性头晕,日均发作3-4次,持续2秒后自行缓解,倦怠乏力,口中和,喜热饮,纳可,眠多梦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缓。上方加党参至30g、红景天30g、生山楂3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患者后因它病来诊自述服上方后心前区疼痛消失。

按语:《金匮要略胸痹心痛短气病脉证治》论述胸痹心痛的条文有七条,其中开篇第一条即云:“夫脉当取太过不及,阳微阴弦,即胸痹心痛,所以然者,责其极虚也。今阳虚知在上焦,所以胸痹心痛者,以其阴弦故也。”明示胸痹病机在于阳虚阴盛,虚中夹实。上焦阳虚,胸阳不振,痰浊水饮阴邪之气乘虚而侵及胸阳之位,以致痰浊壅塞,胸阳不通,气滞血瘀,出现胸痹心痛。治疗实则以瓜蒌剂宽胸化痰、通阳止痛,虚则以理中剂温中健脾。  

今患者胸痹疼痛,伴见心烦急躁、视物模糊、夜寐不佳,此因肝郁化火之故;脉见缓象,舌见齿痕,因于伴见畏寒乏力,为阳虚不运,痰浊阻滞也。故本案病机在于肝郁生热、脾阳不足、痰瘀互结。病机复杂,故以柴胡温胆汤疏肝清热化痰,栝楼薤白半夏汤化痰宽胸止痛,丹参、郁金活血宽胸,附子理中汤以温运阳气。

当代似乎有个认识,冠心病就是冠脉有狭窄了,西医是扩血管、稳定斑块、抗血小板聚集,中医也应该活血化瘀啊。所以目前心血管科用活血化瘀针似乎成了惯例,这完全丢掉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精神,若是西医尚可原谅,而中医滥用中成药,就不可宽恕了。

3.杨某,男,58岁。

初诊:2013年3月19日。

主诉:心前区刺痛3年,加重4天。

现病史:高血压病史10年,无过敏史,平时查心电图未见异常。3年来心前区刺痛,间断发作,持续数分钟缓解,4天前疼痛程度加重,自服麝香保心丸、脑心通胶囊后症状缓解,体胖,身稍乏力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脉:舌质暗,苔薄黄腻,脉沉细。

辨证:气滞痰阻。

治则:理气化痰。

处方:柴芩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苍术10g,制乳香9g,白术15g,全瓜蒌15g,黄芪30g,炙甘草6g。

二诊:服前方后心前区刺痛明显减轻,畏凉,身有力,纳眠可,喜热饮,二便调,舌质红,苔微腻,脉沉细。上方加桂枝10g、白芥子15g。

按语:心前区刺痛,舌质暗,苔薄黄腻,脉沉细,为痰湿阻滞心络,以柴芩温胆汤理气化痰、清胆和胃化痰湿,加用制乳香、全瓜蒌宽胸理气,调气活血,定痛,文术破血行气,消积止痛,以黄芪气行则血行,以助化痰湿。复诊时患者心前区刺痛明显减轻,畏凉,加桂枝,白芥子以温心阳,化痰浊。

 该生--症候分析辨识出痰湿阻滞的病理基础,但尚未认识到临床证候多端,一般不会单一存在,本案即是一例,患者出现心前区刺痛--兼夹有瘀血闭阻的情况,当出现脉证不符时,应考虑到病久耗气的方面,临床选方用药时要注意 破血不耗气,攻邪不伤正。

4.李某,女,52岁。 

初诊:2009年10月28日。

主诉:胸闷胸痛1年余。

现病史:患者于4年前曾在劳累后出现1次心跳加速,经休息治疗后缓解,于1年前劳累后又出现胸闷胸痛,劳累后气喘,休息后能缓解,后呈逐渐加重,稍有劳累则胸闷甚则胸痛,无烘热汗出,口中和,喜热饮,纳眠可,二便调,BP135/96mmhg心电图示:下室前侧壁T波改变。舌淡红,苔薄白腻,脉沉细。

辨证:胸阳不振,阴寒、痰浊痹阻。

治则:理气化痰,宣痹通阳。

处方: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半夏15g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薤白15g,全瓜蒌15g,制附子9g,丹参15g,生薏仁30g,郁金15g,黄芪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后胸闷,胸前区疼较前减轻,动则喘甚,口中和,喜热食,纳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苔薄白脉细。上方加当归15g。12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胸闷胸痛明显减轻,遇上下楼及活动后胸闷较前减轻,余无不适,舌淡红苔薄白,脉沉细。上方加黄芪至60g、山萸肉15g。12剂,水煎服。

四诊:服上方后胸闷胸痛较前好转,不乏力,畏风,心不烦,纳眠可,头部稍有畏冷,从前不活动时也有胸闷,现已不闷,二便调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栝楼薤白桂枝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枳实10g,白芍10g,半夏15g,茯苓15g,全瓜蒌15g,薤白15g,当归15g,桂枝10g,寄生15g,巴戟天10g,黄芪60g,制附子15g,炙甘草6g。15剂,水煎服。

五诊:服上方效好,胸闷基本消失,劳累后偶有胸痛,畏风,纳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黄腻,脉沉细。上方加仙灵脾10g、郁金15g。15剂,水煎服,以善其后。

按语:张仲景对胸痹病机做出如此论述:夫脉当取太过不及,阳微阴弦,即胸痹而痛,所以然者,责其极虚也。今阳虚知在上焦,所以胸痹、心痛者,以其阴弦故也。“阳微阴弦”,可谓胸痹病机关键所在。阳微指上焦阳气虚,即胸阳不振;而阴弦则指阴邪痹阻。弦脉主寒、主痛、主痰饮,故此阴邪主要是阴寒及痰饮水湿之邪。因阳虚则寒,易形成痰浊水湿内停,寒、痰等阴邪痹阻胸阳后,不通则痛,从而形成胸痹病。且根据《金匮要略》治疗胸痹病的方药来看,也多着重在宣痹通阳散寒,豁痰理气方面,典型代表是瓜蒌薤白系列方及乌头赤石脂丸等。所以《金匮要略》论胸痹的病机是以胸阳不振,阴寒、痰浊痹阻为主。

本案患者胸痛伴见劳累加重,脉沉细,与仲景所论胸痹病机类,故治疗以化痰宣痹通阳为主,佐以温阳益气,方选温胆汤、栝楼薤白半夏汤、薏苡附子散加减,复诊病有减轻,加当归养血活血通络。

六、不寐

1.刘某,女,43岁。

初诊:2010年5月10日。

主诉:心烦失眠数年,近日加重。

现病史:心烦失眠,坐卧不宁,惊悸不安,如人将捕之状,胆怯心悸,悲观厌世,神倦乏力,食之乏味,恶梦纷纭,喋喋不休,口干口苦,渴热饮,舌红,苔白,脉弦。

辨证:胆热肝寒,心脾两虚。

治则:清胆暖肝,健脾养心。

处方:柴胡桂枝龙骨牡蛎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15g,桂枝10g,白芍15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炒枣仁15g,元肉15g,当归10g,生龙牡各30g,党参15g,黄芪30g,木香15g,远志15g,炙甘草6g,浮小麦30g,大枣3枚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已能入睡,继付7剂善后。

按语:此类病人临床病情甚为复杂,既有胆热肝寒,又有心脾两虚,虚实并见,寒热同炉,病及上中下三焦,治以清利暖肝,健脾养心。张老师毕业早年,崇尚经方,选药精少,喜单方独斗,意取效专力宏,直攻病所。临证多年,病人增多,疑难痼疾也多,再用小方少量,则方微力弱,一虎难伏群狼,临证七方“大、小、缓、急、奇、偶、复”,不只有小方一途,只能因病、因证而设。病人临床病情甚为复杂,虚实并见,寒热同炉,病及上中下三焦,实则以多病因,多病机,多病位,张师善用于运用复方合剂解决多病因多病机多病位之难题。

2.张某,女,32岁。  

初诊:2009年4月1日。

主诉:入睡困难2月余,加重1周。

现病史:患者于2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入睡困难,曾服米安色林,停药后还是不能正常睡眠,于一周来加重,夜间甚则彻夜不眠,心烦急躁,口苦唇干,腰痛,身有力,畏寒,纳可,二便调,月经调,经前期腰痛加重,喜温饮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沉细。

辨证:肝旺郁热,肾阳亏虚。

治则:清肝热,补肾扶阳。

处方:小柴胡合桂附地黄丸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熟地15g,山萸肉15g,山药15g,云苓12g,泽泻9g,丹皮9g,桂枝10g,制附子12g,生龙牡各30g。12剂,水煎服,日1剂,配枣红安神胶囊。

二诊:服上方效可,服四付眠已正常,近日因皮肤过敏而失眠再次发作。现:皮肤瘙痒,有水泡疹,入睡困难,胸闷乏力,心不烦,口干,口苦,不黏,喜热饮,畏寒怕冷,腰背酸困疼痛,经前疼更甚,纳可,二便调,经来有血块,量色正常,舌质淡,苔薄白,脉沉细。上方加白鲜皮15g、地肤子15g、荆芥9g。  10剂,水煎服。

5个月后其母来就诊述其女服上方后诸证消失至今未再发作。

按语:“阳入阴则寐,阳出阴则寤”,失眠一证,病机虽繁,概括而言,阳不入因之故。阳热亢盛,阴衰不藏皆可致阴阳失和而病。

患者入睡困难,伴见心烦急躁,口苦唇干,皆肝胆火热之邪扰心所致,故以柴胡、黄芩疏肝清热起手;伴见腰痛畏寒,素喜温饮,脉沉细,此因先天肾阳不足,失于充养,温煦无力所致,故参入八味丸补肾气、温肾阳。然温肾则易动肝阳、助肝热,佐龙骨、牡蛎以重镇安神以潜之。

当今内伤杂症患者,单纯虚寒或实热者少,夹杂者多。治应如何?张师常言:当清则清,当补则补,车走车路,马走马路,各走一经,无惧相互掣肘。

3.窦某,女,64岁。

初诊:2012年12月25日。

主诉:入睡困难1月余。

现病史:患者1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身上有力,心烦急躁,纳呆,口干,欲饮热水,二便调,舌红,苔白,脉弦。有糖尿病史4年。

辨证:肝胆郁热心脾两虚。

治则:清利肝胆,健脾养心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和归脾汤加减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9g,炒白术15g,茯苓12g,炒枣仁15g,龙眼肉15g,麦冬15g,合欢花15g,黄连6g,珍珠母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后睡眠改善不明显,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心烦急躁,纳呆,口淡无味,口干欲饮,二便调,舌红,苔薄白,脉数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方药:熟地15g,炒白芍15g,枸杞15g, 炒白术15g,炒枣仁15g,元肉15g,黄柏10g,淫羊藿10g,生龙骨30g,生牡蛎30g,夜交藤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现能入睡,醒后亦可再入睡,纳食好转,心烦急躁情绪好转,口干多饮,口淡无味,二便调,舌红,苔少,脉弦数。上方加麦冬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四诊:服上方后纳食、睡眠及情绪基本正常,现口干多饮,口稍苦,二便调,舌红,苔薄白,脉滑数。上方加黄芩12g、炒莱菔子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不寐,以经常性不能获得正常睡眠为主要特征,中医神志病中常见的一种。出自《难经·第四十六难》,《黄帝内经》中亦有“不得卧”、“不得眠”、“目不暝”、“少寐”等名称。人体正常睡眠乃阴阳之气自然规律转化的结果,这种规律遭到破坏就会导致不寐。患者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心烦急躁,口干,脉弦,为肝胆火旺,相火引动心火,心神被扰,使阳不入阴,而不寐。张师善从肝胆论治失眠,结合此案,患者肝胆相火偏旺,扰动君火,使君相失位,君火不明,而致心神被扰。

4.苏某,男,58岁。

初诊:2013年3月20日。

主诉:入睡困难1月余。

现病史:患者1月前无情绪波动后出现入睡困难,眠浅多梦易醒,心烦急躁易怒,视力下降,巓顶部疼痛,身乏力,纳可,喜热食,多思虑,二便调。舌质红,边有齿痕,苔薄白,脉滑。

辨证:肾阴不足,肝郁血虚。

治则:滋肾养阴,清肝健脾。

处方:六味地黄汤加减。

方药:熟地黄15g,山萸肉15g,茯苓15g,山药15g,泽泻9g,丹皮9g,黄柏10g,炒白术15g,炒枣仁15g,元肉15g,夜交藤30g,党参30g。

二诊:服前方后睡眠及心烦急躁均有明显改善,现症见:能入睡,仍眠浅多梦,身乏力较前好转,记忆力减退,纳可,二便调,舌质淡,苔薄白,脉纤细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方药:柴胡10g,白芍12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炒枣仁15g,元肉15g,   栀子12g,丹皮9g,合欢皮9g,党参20g,炙甘草6g。

按语:入睡困难,眠浅多梦易醒,心烦急躁易怒,以六味地黄汤加味用于滋肾养阴,佐以清虚火。主治肾水衰惫,虚火上炎。视力下降,巓顶部疼痛,烦燥易怒均为肝阴不足,为肝郁血虚,化火生热所致,故再以丹栀逍遥散养血和营,清肝健脾。按语中仅根据入睡困难,眠浅多梦,心烦急躁易怒,直言为肾阴不足之证欠妥,不寐者非皆因于火,而多因于火也,结合患者年龄,方可初步辨证为肝肾阴虚证,从相火亢盛作为切入点,治病求本,一则清相火以坚阴,一则健脾养血以柔肝。

5.姬某,男,33岁。

初诊:2015年6月15日。

主诉:失眠2周。

现病史:因工作压力,2周前出现入睡困难,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多梦,身乏力,疲倦,食少,稍食即饱,食多则撑胀不适,心烦,急躁,口中和,二便调。舌尖红,苔薄白,脉细。

既往史:乙肝20年(小三阳)。

辨证:心脾两虚。

治则:健脾益气。

处方:归脾汤加减。

方药:党参15g, 黄芪30g, 炒白术15g, 茯神15g,炒枣仁15g ,龙眼肉15g, 首乌藤50g, 枸杞15g,炙甘草6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睡眠较前改善明显,入睡时间缩短,眠已不浅,稍有乏力困倦,饮食增加,食无不适,口中和,心不烦,二便调,舌红,苔薄白,脉细。
上方加木香10g。20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失眠,伴见乏力,纳差胃胀,脉细,属心脾两虚之症。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,故健脾益气尤为先,治以归脾汤加减。

夜交藤养心安神,当须重用方效,不可不知。

6.吴某,女,41岁。  

初诊:2014年5月6日。

主诉:眠差半月余。

患者自述近半月入睡困难,易醒,醒后难入睡,脑鸣,整天胡思乱想,身怕冷,觉口舌发热,不喜咸辣之食,心稍烦,身力可,二便可。高血压1年,舌淡红,苔黄厚,脉细。

辨证:肝郁有热,上扰于心,阳气不足。

治则:平肝清心、温阳化气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黄连6g,炒白术15g,土茯苓15g,炒枣仁15g, 元肉15g,勾丁30g,珍珠母30g,徐长卿30g,干姜10g,制附子9g,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后睡眠好转,现仍觉眠浅易醒,左侧额连及眉棱骨疼痛,眠差及空气差时发作,身力尚可,心烦急躁,无心慌,胸闷,善太息,无阵发汗出,畏寒,纳可,喜热饮,口淡无味,口黏,食咸物易上火,大便不成形,一天一次,小便可,舌质淡红,苔白腻,微黄,脉沉细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方药:熟地15g,山萸肉15g,山药15g,茯苓12g,泽泻9g, 丹皮9g,制附子9g,肉桂1g,炒枣仁15g,夜交藤50g,磁石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睡眠继续好转。现:夜间2-3点易醒,晚上6点至次日上午10点腹胀,自觉有气上冲,胸闷,胸痛,按揉觉舒,心烦急躁,无烘热汗出,口中和,纳可,喜热饮,大便粘滞不成形,舌红,苔白腻,脉滑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黄连6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干姜10g,熟地15g,山萸肉15g,山药15g,泽泻9g,丹皮9g,制附子9g,木香10g。7剂,水煎服。

四诊:服上方后睡眠已基本正常,胸闷,胸痛易明显减轻。

按语:不寐总属阴虚不能纳阳,阴阳失交。病理性质有虚实两方面,肝郁化火、痰热内扰、心神不安为实;心脾两虚、心胆气虚、心肾失交为虚。故加入芩连清热泻火;钩藤、珍珠母清热平肝。二诊虑其平素怕冷畏寒,考虑其有阳气不足之面,故以肾气丸加减,见效明显;三诊夜间2-3点易醒,丑时为足厥阴肝经当令,为肝经旺,人卧则血归于肝,加入柴胡、黄芩、黄连平调阴阳,使阳可入阴,阴阳相交,不寐自愈。

7.王某,女,61岁。

初诊:2012年6月9日。

主诉:失眠6年,头痛,头懵4个月。

现病史:患者于6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失眠,入睡难,每晚零点以后才能入睡,并且眠浅易醒,甚则彻夜不眠,此现象每月有2-3次发作彻夜不眠但精神尚可。于4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又出现:头疼,头懵,痛无定位,呈钝痛,颈部疼痛。时有心烦胸闷,善太息及悲伤欲哭;有发热汗出,纳可,口不干不苦不粘,二便调,颈部CT示有骨质增生。血压不稳,时高时正常但未服药,现血压120/80mmHg。舌淡红,苔薄白,脉沉滑。

治则:疏肝养阴,清热安神。

处方:一贯煎加减。

方药:川楝子9g,生地9g,麦冬15g,白芍15g,杞子12g,柏子仁15g,茯苓15g,仙灵脾10g,黄柏10g。生龙牡各10g,浮小麦30g,炙甘草15g,夜交藤50g,太子参15g,大枣10枚。7剂,水煎服,配枣仁安神胶囊2盒,每晚睡前5粒。

二诊:服上方效可,7付服完头痛消失,睡眠正常,每晚10点便有睡意,15分钟内便可入睡,可睡6个小时左右,现头稍胀,胸闷及颈部疼减轻,偶有心悸,服药以来,阵发性潮热汗出未发作,太息及愁伤欲哭消失,纳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黄腻,脉沉细。上方加竹茹15g、山萸肉15g。7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按语:头痛,伴见心烦急躁,失眠,胸闷喜叹息,发热汗出,皆因心肝阴血不足,肝火上扰所致。治疗当以养阴疏肝,清热安神为主,方选一贯煎合甘麦大枣汤加减。

肾为先天之本,肾水不足,则肝木易亢,故临床有“滋水涵木”一法。患者年过六旬,阵法潮热,有肾阴阳两虚之象,故以取仙灵脾、黄柏二味燮理阴阳,龙骨、牡蛎潜阳于下。夜交藤可养血祛风,安神需重用30g以上,张师临证有时用50g以上,效佳。

七、痫症

1.王某,男,17岁。

初诊:2012年8月7日。

主诉:发作性精神恍惚2年。

现病史:2年前患者无明显诱因感精神恍惚,呈发作性,每次持续5-6分钟,过后周身不适,喜卧嗜睡,倦怠乏力,腰膝酸软,记忆力渐减退,盗汗,时感头晕,口燥舌干,大便秘结,舌红苔少,脉细数。

辨证:肝肾亏虚。

治则:滋补肝肾,潜阳安神。

处方:左归丸加减。

方药:熟地24g,枸杞12g,白芍15g,山茱萸12g,牛膝12 g,菟丝子15g, 龟胶6g(烊化),制首乌15g,决明子30g,枳壳12g,地骨皮9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后,精神恍惚发作次数明显减少,每次持续1-3分钟,身体较前有力,嗜睡明显减轻。手足心热,大便正常,舌淡红苔白,脉沉细。守前方继服,10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,精神恍惚未见发作,身体较前有力,嗜睡明显减轻。手足心热明显改善,记忆力好转,大便正常,舌淡红苔白,脉沉细。给予左归丸中成药,继服。

按语:痫症又称“癫痫”,俗称羊癫疯,是一种发作性神志异常的疾病。痫病首见于《内经》,不仅提出“胎病”、“癫疾”的病名,并指出发病与先天因素有关。巢元方《诸病源候论·癫狂候》指出:“癫者,卒发仆也,吐涎沫,口,目急,手足缭戾,无所觉知,良久乃苏。”朱丹溪《丹溪心法·痫》云:“无非痰涎壅塞,迷闷心窍。”强调痰迷心窍引发。王清任则认为痫病的发生与元气虚,“不能上转入脑髓”,和脑髓瘀血有关,并创龙马自来丹、黄芪赤风汤治之。

患者平素肝肾阴虚,脑府失养,故记忆力减退,头晕。肝肾阴虚,阴不敛阳,风阳升动,扰及清窍神明,则呈发作性精神恍惚。发作后,神志未复,而现周身不适,喜卧嗜睡,倦怠乏力,腰膝酸软,手足心热,夜热骨蒸,大便秘结,为阴虚所致,舌红苔少,脉细数系火旺之象。“善补阴者,必于阳中求阴,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”,本方纯补无泻,阳中求阴是其配伍特点。患者平素学习用功,阴血暗耗,日久致肝肾阴虚,阴不敛阳,虚火内生,风阳升动,上扰清窍神明,发为本病。故以左归丸滋阴补肾,填精益髓,潜阳安神。方中组成药物以阴柔滋润为主,故加入枳壳以防久服时滞脾碍胃,地骨皮以清热除蒸。

2.冯某,女,11月。

主诉:发作性四肢发软伴抽搐2月。

现病史:患儿家长代诉2月来患儿时发颈项发软,四肢瘫软无力,后渐出现肢体抽搐,双目上视,口唇发绀,郑州儿童医院诊治效一般,纳可,大便可,舌脉未见。

辨证:肝脾亏虚。

治则:养肝健脾。

处方:四物汤合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。

方药:熟地3g,炒白芍5g,当归3g,炒白术3g,茯神5g,枸杞6g,胆星2g,天麻3g,姜半夏2g,石菖蒲2g,勾丁6g,炙甘草3g,浮小麦9g,大枣1g,      朱砂0.1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前方期间未发作,停药后病情反复,2天来出现2次发作性四肢发软,四肢抽搐,口唇发绀,干呕,纳可,大便可。上方加黄芩3g。15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药期间无发作,余未诉特殊不适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脉未见。上方制成颗粒剂,30剂。

四诊:服前方期间发作4-5次,发作时见四肢无力,不伴抽搐,持续约1分钟,受惊吓时易发作,缓解后困倦,今日发作较频繁,易受惊吓,眠差,纳差,干呕,舌淡,苔薄。上方加炒莱菔子12g、蝉蜕9g、勾丁10g,灯芯10g,生甘草3g。30剂,颗粒剂。

五诊:服前方发作2-3次,受惊吓时诱发,时见四肢无力,不伴有意识丧失,持续约一分钟。不烦躁,眠可,近2日纳少,不欲食,精神情绪尚可,二便调,舌脉未见。上方加半夏至3g、苍术2g、去炒莱菔子、加牵牛子2g、桂枝2g。30剂,颗粒剂。

六诊:服上方期间癫痫仅发作一次,发作时四肢乏力,余无不适,舌上方加苍术至3g、丹参6g。30剂,颗粒剂。

七诊:服上方期间癫痫未发作,无明显不适,舌脉未见。上方加勾丁至10g。30剂,颗粒剂。

按语:此患者曾至专科医院治疗效差来来诊。中医对癫痫治疗历代积累丰富经验,至明龚廷贤,对本病认识趋于成熟。其《寿世保元》曾言:“盖痫疾之原,得之惊,或在母腹之时,或在有生之后,必因惊恐而致疾。盖恐则气下,惊则气乱,恐气归肾,惊气归心。并于心肾,则肝脾独虚,肝虚则生风,脾虚则生痰。蓄极而通,其发也暴,故令风痰上涌而痫作矣。”  

本案以四物汤去川芎加枸杞,养肝以助熄风,半夏白术天麻汤加钩藤健脾化痰、平肝熄风。经云:肝苦急,急食甘以缓之,参入甘麦大枣汤养心缓肝。

八、胃痛

谷某,女,74岁。

初诊:2015年7月1日。

主诉:胃痛泛酸2月余。

现病史:2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胃痛连及两胁部,胀痛,泛酸时作,无烧心,嗳气感,饮食后加重,生气后加重,口服开胸顺气丸后减轻。现症见胃痛泛酸,心烦急躁,乏力倦怠,恶寒,阵发性烘热汗出,纳少,仅饮少量稀粥,眠可,舌质红,有裂痕,苔薄白发干,脉弦。

辨证:肝郁化火,克脾犯胃。

治则:舒肝清热,健脾和胃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合小建中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10g,陈皮10g,青皮9g,桂枝10g,炒白芍15g,莱菔子30g,黄芪30g,炙甘草10g,大枣3枚。10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二诊:胃痛明显减轻,稍有泛酸,阵发性烘热消失,饮食增加,现:偶有胃痛泛酸,稍恶寒,纳眠可,舌淡红,苔薄白,脉弦,守方再进10剂。

随访:痊愈。

按语:胃胀痛连胁,生气加重,伴见纳差、乏力倦怠,一派肝气克脾犯胃征象。舌红,因于肝郁生热之故。阵发烘热,属阴虚火旺否?结合整体,非也。此烘热因于脾胃虚弱,气血生化无源,营卫失和之故。金匮小建中汤条文明示本方证可有四肢酸痛、手足烦热见证。故治疗当以疏肝和胃,健脾温中为主,方以小柴胡汤、黄芪建中汤合方而治。

《伤寒论》102条:伤寒,阳脉涩,阴脉弦,法当腹中急痛,先与小建中汤,不差者;小柴胡汤主之”。仲景治疗“土虚木乘”之腹痛,先以小建中汤温中健脾,再以小柴胡汤疏肝清热。张师以二方合用,共奏疏肝清热和胃,健脾益气温中之功。

九、纳呆

程某,女,73岁。

初诊:2015年5月29日。

主诉:食欲减退1年余。

现病史:1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食欲下降,体重下降,西医曾予促胃动力药、助消化药无效,中医予健脾和胃之类也无明显效果。现症见:食欲不振,仅食半碗粥,少量馒头,强食则恶心,胃不痛,不胀,乏力显著,卧床觉舒,心不烦,口中和,偏凉饮,畏热明显,眠可,大便干,小便调,舌质红,少苔,有裂痕,脉缓滑。

既往史:高血压20年,服药控制在130/70mmHg。糖尿病1年,服二甲双胍片,空腹血糖控制在5.2mmol/L以下。心肌缺血病史2年。

辨证:火旺伤阴,胃虚不纳。

治则:泻火救阴,和胃降逆。

处方:封髓丹加减。

方药:黄柏30g,竹茹15g,木瓜15g,砂仁20g,党参15g,炙甘草15g,大枣3枚,炒麦芽15g,7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二诊:纳食较前渐多,仍食欲缺乏,无恶心呕吐,少食即饱,乏力减轻,偏凉饮,畏热,口中和,心不烦,眠可,二便调。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缓滑。守方加党参至30g,姜半夏30g,10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三诊:饮食好转,现每次能食一个馒头,一碗粥,无恶心,胃不胀,无乏力,口中和,眠可,二便调。舌红,苔薄白,脉滑。二诊方加麦冬15g,炙紫菀15g,黄芪30g,木香15g,10付水煎服。

随访:痊愈。

按语:食欲不振,多属脾胃虚弱,运化无力,前医以健脾和胃等剂与之无效,何故?看兼证:喜凉饮而畏热,舌红裂纹少苔,一派火旺伤阴之症。火热旺盛,多见多食易饥,此处为何纳差恶心?“邪火不杀谷”之故也。经云:少火生气,壮火食气,生理之火即为少火,病理之火即为壮火。经云:年过四十,阴气自半,何况患者七旬有余,肾水亏虚,相火偏旺,熏灼胃阴,胃失濡润,何以纳谷?前医但知健运脾胃,不知泻火存阴,安能有效?当邪火伤阴之时,急需泻火以滋阴,故以封髓丹为主,佐木瓜、甘草酸甘化阴养胃,党参、大枣健脾益气,药后症情好转。

五行之中,金水相生,麦冬滋阴以清肺热,党参补益肺气而强用,紫菀宣降肺气,三药合用,治肺备矣。三诊加麦冬滋肺胃之阴,紫菀何用?肺为水之上源,肺胃皆以降为用,润肺金以助胃降也。

邪火不杀谷,见明周慎斋语,叶天士医案有发挥,可参考。

十、泄泻。

刘某,男,35岁。       

初诊:2015年7月1日。

主诉:腹泻8年。

现病史:患者8年前腹泻,2月后出现便血,大便溏泻,日3-4次,时有小腹疼痛,畏寒尤甚,胃脘胀闷不舒,与饮食无关,嗳气频繁,烧心,反酸,完谷不化,口干苦黏,偏喜热饮,无恶心呕吐,纳可,时有食欲不振,眠可,小便调。

既往史:慢性肾炎已痊愈,阑尾炎术后,右侧面部囊肿术后,慢性糜烂性肾炎8年,溃疡性结肠炎。脉象:舌质红,边有齿痕,苔薄白,脉弦紧。

处方:柴胡桂枝干姜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黄连3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干姜10g,桂枝10g,赤石脂15g,木香10g,党参15g,炙甘草10g,大枣3g。10剂水煎服加粳米。

二诊:服上方后大便基本成形,日一次,嗳气减少,烧心,反酸消失,食欲增加,口已不干。现饭后欲便,时有嗳气,完谷不化,身稍乏力,时心烦,口不苦,口黏,纳可,偏热饮,眠可,小便可,舌边红,苔薄白,脉弦紧。自述冬天畏冷明显。中药上方加制附子10g。12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出现腹痛欲便,便后痛减,大便溏,原大便带有粘冻,服药后加重。现大便溏,有泡沫,日2-3次,有里急后重感,大便带有粘滞,后背疼痛,耳鸣如蝉,完谷不化减轻,身力可,时心烦,口黏,口干,不苦,纳一般,喜食凉,但食后不舒,小便可,舌红,苔薄白,脉弦紧。中药上方去制附子,加炒白芍15g、防风10g。10付水煎服。

按语:腹泻便溏,完谷不化,脾阳不足之故,温中散寒,里中辈为对证之方;

下利日久,伴见便血,下焦不固已现,温阳固涩,桃花汤正因此而设。

前医亦曾温中固涩并投,效差何故?当因忽视胃胀嗳气,口干苦,舌红,脉弦等,此为肝胆火旺之象。本为虚寒,伴见肝胆邪热旺盛,一味温补,反助肝胆之火内炽,转侮脾土,故治疗以温中健脾固涩为主,疏肝清热散火为辅,方选柴胡桂枝干姜汤、桃花汤加味。二诊加附子,温阳太过,反助肝热,病情反复,三诊取痛泻要方之意,柔肝散郁,药后病愈。

十一、痞满

毛某,男,37岁。

初诊:2009年11月5日。

主诉:上腹部胀1月余。

现病史:患者于1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上腹部胀,嗳气,胸骨后闷,心悸,吐酸水。曾在我院消化科治疗后缓解,现来我科。现症状上腹部胃胀满,食后甚,噫气,吐酸水,打嗝,胸骨后闷,心悸,胃不痛,左膝发凉,怕冷,流清涕,偶咳嗽,无痰,平时易感冒,偶心烦急躁纳差,口中和,眠可,二便调。舌脉:舌偏红,苔薄白,脉沉细。

辨证:痞证。

治则:益气温经,调营助阳散邪,理气和中。

处方:黄芪建中汤加减。

方药:黄芪30g,桂枝10g,白芍15g,当归15g,细辛12g,陈皮15g,青皮10g,炒卜子30g,黄柏10g,炙甘草10g,大枣3枚,生姜3片,7剂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效可,上腹胀,噫气吐酸,胸骨后侧闷,心悸,感冒已愈,但左膝坐久后发凉,怕冷,口中和,纳眠可,大便干,小便可,舌淡红,苔薄黄,脉沉细。中药守上方加吴茱萸9g。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复诊服上方效可,胃病未再发作,左膝前较前减轻,纳眠可。大便日一次偏干,大便可,余无不适。中药前方桂枝加至15g,通草15g。7剂水煎服以善其后。

按语:经云:清气在下,则生飧泄;浊气在上,则生嗔胀。脾胃共居中焦,一升一降,共司运化。本案患者上腹胀满,伴见嗳气反酸,打嗝,此皆因胃气不降之故。然饭后加重,心悸,皆因脾虚不运,升清失司之故。肢体疼痛,怕冷,皆因正气不足,寒邪凝滞,营卫失和,气血不畅之象。心烦急躁何故?脾虚则阴火上扰之故,故治疗以益气温中、和胃降逆,散寒调营为主,方选黄芪建中汤、当归四逆汤加青皮、炒莱菔子为主,佐黄柏以泻火除烦。

十二、头晕

1.刘某,女,71岁。

初诊:2010年10月12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1年余。

现病史:1年前出现晚上平躺向左扭头及白天仰头时头晕,伴有视物旋转,偶有恶心呕吐,四肢困重乏力,心烦,纳眠可,口稍苦,二便调。舌淡,苔黄腻,脉滑。

辨证:痰热上扰心神。

治则:清热化痰,豁痰开窍。

处方:柴芩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炒白术10g,丹参15g,钩藤30g,石决明30g,仙鹤草30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伴有视物旋转,恶心呕吐,口稍苦,苔黄腻,脉滑辨为痰热上扰,蒙蔽清窍。柴芩温胆汤为《医宗金鉴》所载之温胆汤加柴胡、黄芩二味,在清痰热方温胆汤中加柴胡、黄芩二味,以引经。柴芩温胆汤以清热化痰,半夏、竹茹;陈皮、枳实一温一凉药物相伍,加入钩藤、石决明以平肝熄风。张师用药不寒不燥,理气化痰以和胃,痰浊得去则复其宁谧,诸药合用,风熄痰化。除了准确的把握了痰热内生的病理因素,然须明白本病是在明确排除器质性病变,判断预后的基础上加以辨证论治,但仅仅从一组症候群中归纳分析出了痰热上扰致眩,并未指出本病因肝气郁结致胆失疏泄,肝气横逆克脾,键运失司,脾不化精反化湿,聚而成痰,遂成胆郁痰扰症。

2.包某,女,65岁。

初诊:2011年6月13日。

主诉:头晕伴恶心呕吐2周。

现病史:2周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晕,伴有恶心呕吐,吐白粘涎液,时有心慌、胸闷,患者头晕时必须平躺,头部不能转动,不欲睁眼,视物旋转,在家静滴培他定、丹参针、碳酸氢钠后缓解。现症见头晕微痛,不能久视物,纳食可,口干口粘不欲饮水。舌质红,边有齿痕,苔薄白,脉左弦右滑。

辨证:脾虚饮停。

治则:温脾化饮。

处方:小半夏加茯苓汤加减。

方药:半夏10g,云苓12g,炒白术15g,泽泻30 g,桂枝10g,炙甘草6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二诊:患者服上方后诸症稍减轻,现时有因恶心呕吐引起头晕,时有头晕引起恶心呕吐,全身乏力,畏寒,纳眠可,舌淡红,苔薄白,脉细滑无力。以前时候胃脘部胀满不适,需松腰带才能缓解,现进食后腹部胀满减轻。予以中药调方:

方药:党参18g,半夏15g,厚朴10g,竹茹15g,僵蚕15g,茯神30g,远  志10g,生龙骨30g,苏叶12g,白矾10g(另包)分3次冲服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按语:本案眩晕,患者头晕,伴有恶心呕吐,吐白粘涎液,口干口粘不欲饮水,时有心慌、胸闷,苔白脉弦滑等,此心下有支饮无疑,阳气被遏,饮邪上犯,所以冒眩。脾失健运,痰湿中阻,清阳不升,头窍失养,发为眩晕。脾气虚则津液不能上承,但体内本不缺水,故出现口干口粘不欲饮水。汉代张仲景认为,痰饮是眩晕的重要致病因素之一,如《金匮要略》:“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,泽泻汤主之”及“卒呕吐心下痞,膈间有水,眩悸者,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”。《医门法律》云:“金匮即从水精不四布,五精不并行之处以言其患,始先不觉,日积月累,水之精华,转为浑浊,于是遂成痰饮,必先团聚于呼吸大气难到之处,其势愈逆矣,痰饮之患,未有不从胃起着矣。若果脾胃虚寒,阳气痞塞,呕吐涎沫者,宜温其中“。据“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”之理,当选泽泻汤合小半夏加茯苓汤以治水饮。然二方利水之力较猛,恐饮去过速,内伤心阳,据《伤寒论》:“发汗过多,其人叉手自冒心,心下悸,欲得按者,桂枝甘草汤主之”。方中用桂枝入心,辛温助阳,甘草甘温益气,再助心中阳气复生,二药合用,辛甘化阳,阳复而阴济,使心得以安宁。此处用桂枝甘草汤,意义颇深。一则防水饮凌心;二则防利水过度损伤阴液,采取阳升阴长,阳中求阴之义;三则体现未病先防之思想。四则助心阳驱散阴寒之水气。

三方合治,使得阴水得除,心阳得复。二诊患者头晕好转,但出现胃脘胀满,当辨别虚实治之。观患者进食后腹胀减轻,身乏力等,可知为虚性腹胀。据《伤寒论》:“发汗后,腹胀满者,厚朴生姜半夏人参汤主之”。此虽非发汗之后,但利水亦属此类。故取厚朴生姜半夏人参汤加减,应手取效。从病因病机上分析,密切结合临床症状,认识到因脾虚水停,饮邪上犯导致脾无以升清,一则脑失所养,一则津不上承。另外准备领悟到老师临床辨证之思路及使用桂枝甘草汤之意义。

3.李某,男,66岁。

初诊:2013年8月18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2周。

现病史:2周来出现头晕,心悸、胸闷,短气,咳嗽,吐痰清稀,站立不稳,起立位时头晕加重,口干不欲饮,肢凉,眠差,纳差,二便正常。舌淡红,舌苔白滑,脉弦滑。有冠心病病史2年。

辨证:心脾阳虚,饮停心肺。

治则:温脾化饮,助心补阳。

处方:苓桂术甘汤加减。

方药:茯苓12g,桂枝9g,白术15g,甘草6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随访:患者服上方后自觉症状明显好转,小便明显增多,自行取10剂煎服,现无头晕,睡眠质量明显提高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心悸、短气而咳,起立位时头晕加重,总由心、脾阳虚,水不化气而内停,成痰成饮,上凌无制为患,心阳虚衰,坐镇无权,水气因之上冲,则见心悸、短气等心病证候,脾阳不足,健运失职,则湿滞而为痰为饮。而痰饮随气升降,无处不到,停于胸胁,则见胸胁支满;阻滞中焦,清阳不升,则见头晕目眩;上凌心肺,则致心悸、短气而咳;舌苔白滑、脉滑皆为痰饮内停之征。《金匮.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》第16条“......心下有痰饮,胸胁支满,目眩......苓桂术甘汤主之”。桂枝温阳化气,茯苓健脾利水,白术健脾燥湿,甘草合桂枝以辛甘化阳,以囊助温补中阳之力;合白术益气健脾,崇土以利制水,四药合用,温阳健脾以助化饮,淡渗利湿以平冲逆。全方温而不燥,利而不峻,标本兼顾。此方服后,小便增多,是饮从小便而去之征,正如《金匮要略》:“夫短气有微饮者,当从小便去之”之意。脾阳不足,水气上冲,凌心射肺,引用条文,确切的说应为《伤寒论》条文67条“心下逆满,气上冲胸,起则头眩。脉沉紧,发汗则动经,身为振振摇着,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”,最后针对小便增多一症,分析透彻,解释恰如其分,本案旨在明白--,若逢一症与条文论述相符病机相符即可大胆试用之。

4.魏某,男,55岁。

初诊:2013年5月16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2周。

现病史:2周前出现头晕,面赤,口干而渴,烦躁,头项强痛,眠差,纳差,小便黄,大便秘,平素饮酒,量多。舌淡红,苔白,脉弦细。

辨证:(肝)肾阴不足。

治则:滋补肾阴。

处方:六味地黄汤加减。

方药:熟地黄15g,山茱萸(酒蒸)10g,山药(生)15g,茯苓15g,牡丹皮9g,泽泻9g,黄柏10g,蔓荆子15g,羌活10g,党参15g,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老年男性,老年精衰劳倦伤阴,加之平素饮酒,量多,日久而使阴血暗耗,精血受亏,则上虚而致眩仆。方中熟地黄为滋阴补肾,填精益髓,为君药。山茱萸补养肝肾,并能涩精,取“肝肾同源”之意;山药补益脾阴,亦能固肾,共为臣药。三药配合,肾肝脾三阴并补,是为“三补”,泽泻利湿而泄肾浊,并能减熟地黄之滋腻;茯苓淡渗脾湿,并助山药之健运,与泽泻共泄肾浊,助真阴得复其位;丹皮清泄虚热,并制山萸肉之温涩。三药称为“三泄”。六味合用,三补三泻,其中补药用量重于“泻药”,是以补为主;故治之以六味地黄汤,肝、脾、肾三阴并补,壮水之主,以生精血,精血充足,则头晕消失,口干、烦躁诸症向愈。本案能够结合患者年龄,根据症状,四诊合参,分析出证属肝肾阴虚,方用六味地黄丸加减,理法方药分析恰当,并详细阐述了药物的组方配伍特点,值得肯定,但未认识到患者倾向湿热体质,方中特意加羌活、蔓荆子-湿,黄柏以清下焦之湿热。

《灵枢·海论》言:“髓海不足,则脑转耳鸣,胫酸眩冒,目无所见,懈怠安卧。”《灵枢·卫气》说:“上虚则眩。”

5.李某,女,33岁。

初诊:2012年6月11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1月。

现病史:1月前出现头晕,目眩,胁痛,月经不调,乳房胀痛,头痛,不寐,心烦易怒,纳差,二便短少。舌淡红,苔白,脉弦细。

辨证:肝郁血虚。

治则:疏肝解郁,健脾养血。

处方:柴胡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枳壳(炒)10g,黄芩12g,白芍(炒)15g,当归15g,川芎10g,郁金(醋)15g,白术(炒)15g,磁石(煅)30g,茯苓15g,党参15g,炙甘草10g,朱砂(冲服)2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患者服上方后头晕好转已无胁痛及乳房胀痛。眠稍差,心烦急躁,时有阵发性烘热汗出,舌淡红,苔白,脉弦细。方药:守上方去柴胡,加川楝子9g、黄柏30g、仙灵脾15g、合欢皮30g。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患者服上方后诸证明显好转。

按语:患者平素工作紧张,自感压力较大,时感头晕,目眩,胁痛,月经不调,乳房胀痛,头痛,不寐,心烦易怒,而肝为藏血之脏,性喜条达而主疏泄,体阴用阳。若七情郁结,肝失条达,或阴血暗耗,或生化之源不足,肝体失养,皆可使肝气横逆,胁痛,头痛,目眩等证随之而起。肝郁血虚则疏泄不利,所以月经不调,乳房胀痛。此时疏肝解郁,固然是当务之急,而养血柔肝,亦是不可偏废之法。故取本方既有柴胡疏肝解郁,又有当归、白芍养血柔肝。尤其当归之芳香可以行气,味甘可以缓急,更是肝郁血虚之要药。白术、茯苓健脾去湿,使运化有权,气血有源。炙甘草益气补中,缓肝之急,虽为佐使之品,却有襄赞之功。加磁石以降逆,朱砂以安神。如此配伍既补肝体,又助肝用,气血兼顾,肝脾并治,立法全面,用药周到。二诊时患者阵发性烘热汗出,心烦急躁,张师借用二仙汤之意,温肾阳,补肾精,泄肾火,调冲任。从病因到病机的分析环环相扣,有理有据,点出了“肝体阴而用阳”的生理特点,有重点的分析了药物的功用及特色,领悟到借用二仙汤补泻兼施之意,但美中不足的是未点出易柴胡为川楝子,意在避免“柴胡劫肝阴”之弊端。

《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云: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。

《素问·六元正纪大论》云:“木郁之发,…甚则耳鸣眩转”。

6.舒某,女,58岁。

初诊:2013年7月10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1年,加重1周。

现病史:有高血压病史2年,1年前出现头晕,目眩,间断发作,近1周头晕加重,视物旋转,头胀,恶心,胆怯,心悸,头痛,耳鸣,纳差,不寐,多异梦,二便短少,舌红,苔黄腻,脉弦滑。

辨证:肝胆痰热。

治则:理气化痰,清利肝胆,平肝熄风。

处方:柴芩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白芍15g,天麻15g,丹参30g,钩藤30g,石决明30g,枸杞子30g,桑叶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患者头晕明显好转,未再有视物旋转,无恶心,头痛消失,纳眠可,舌红苔白,脉弦滑。

方药:守上方继服7剂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视物旋转,头胀,恶心,胆怯,心悸,头痛,耳鸣,为肝胆痰热,头痛头胀,耳鸣目眩,少寐多梦均为肝经有热,肝阳偏亢,需清化肝胆痰热,肝胆互为脏腑,泻其腑即可治脏之实,所谓“从阳引阴”,故以柴芩温胆汤化肝胆痰热,天麻钩藤饮平肝熄风,方中天麻、钩藤、石决明均有平肝熄风之效,风熄痰化,则诸症向愈。肝胆痰热之论述欠妥,亦十分模糊,本案症状多,病机复杂,临证应抓主症,寻找合适的切入点,以提纲挈领,既见头晕目眩,观胆怯、心悸,多异梦,结合舌脉可知证属肝热胆寒,如此方证方得清利肝胆,理气化痰之法,余分析均无偏差且药证合拍。

《金匮要略·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》言:“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,泽泻汤主之”。

《丹溪心法·头眩》:“无痰则不作眩”。

《素问玄机原病式·五运主病》中言:“所谓风气甚,而头目眩运者,由风木旺,必是金衰不能制木,而木复生火,风火皆属阳,多为兼化,阳主乎动,两动相搏,则为之旋转”。

7.韩某,女,72岁。

初诊:2015年5月12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2天。

现病史:2天前出现头晕,视物旋转,恶心,呕吐,口苦,胸胁、脘腹胀痛,汗出,乏力,纳差,二便短少,舌红,苔黄腻,脉弦数。

辨证:痰湿中阻,肝肾亏虚。

治则:燥湿化痰,补肾敛肝。

处方:二陈汤加味。

方药:川楝子9g,黄芩12g,半夏(法)30g,陈皮10g,茯苓15g,白术(炒)15g,黄柏10g,淫羊藿10g,泽泻30g,枸杞子15g,龙骨(生)30g,牡蛎(生)30g,黄芪30g(冲)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按语:患者头晕伴有恶心呕吐、口苦,据《伤寒论》:“少阳之为病,口苦、咽干、目眩也”,六经辨证当主归少阳,根据小柴胡汤之主症:胸胁苦满,默默不欲饮食,心烦喜呕,口苦,咽干、脉弦等,有是证,用是药,和解少阳。但患者出现苔黄腻,热象和阴虚之征较突出,恐“柴胡竭肝阴”之弊,故张师换柴胡为川楝子,此乃张师临床经验所在。而患者汗出,二便短少,苔黄腻乃属肾精不足,相火妄动之象,另外肾精不足,可致“下虚高摇”,进一步加重眩晕的发作。故张师借用二仙汤之意,选取黄柏合仙灵脾,补肾阳,益肾精,泻相火。患者脘腹胀痛,从脏腑辨证,亦有肝郁脾虚证存在,故用白芍养血敛肝,茯苓、白术健脾。“汗为心之液”,汗出过多则耗伤心阳,故用生龙骨、生牡蛎重镇安神,又可潜镇上亢之肝阳,用黄芪益肺气,温卫阳。《内经》有言:“所谓风气甚,而头目眩运者,由风木旺,必是金衰不能制木,而木复生火,风火皆属阳,多为兼化,阳主乎动,两动相搏,则为之旋转”。如此辨证精准,用药灵巧善变,理法俱备,药到病除。从按语中可以看出基本掌握了临床辨证的思路与方法,能够从六经辨证与脏腑辨证入手,认识到病及少阳,涉及肝脾肾三脏,合理的解释了症状出现的原因及用药意图。本案旨在告诉大家临证多变,虚实,寒热夹杂,应善于运用逆向思维,灵活变通。

8.司某,男,88岁。

初诊:2015年6月7日。

主诉:头晕间断发作5天。

现病史:头晕,倦怠乏力,恶心,欲呕,心烦不眠,四肢不温,纳差,二便短少。舌质淡,苔白,脉弦滑。

辨证:肝郁脾虚,水饮上犯。

治则:疏泄肝胆,和中顺气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合半夏陈皮茯苓汤加味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茯苓15g,生山药30g,山萸肉60g,巴戟天15g,枸杞子15g,黄芪90g,补骨脂15g,砂仁15g,炙甘草10g,玉竹15g(冲)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二诊:患者头晕有所好转,未再有视物旋转。守上方继服7剂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倦怠乏力,恶心,欲呕,心烦不眠,四肢不温,纳差,为脾肾阳虚,水饮上犯,以半夏陈皮茯苓汤消饮止呕,和中顺气。据《内经》中有述: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,故小柴胡汤疏泄肝胆,健脾和胃。患者年过八旬,脏腑功能亏损,肾阳虚衰不能温养脾阳,或脾阳久虚不能充养肾阳,终则脾肾阳气俱伤而成。脾为后天之本,肾为先天之本。脾主运化水谷精微,须借助肾阳的温煦,肾脏精气亦有赖于水谷精微的不断补充与化生。脾与肾,后天与先天是相互资生、相互影响的。玉竹、山药、山萸肉、巴戟天、枸杞子、补骨脂诸药滋补肝脾肾,黄芪补气,砂仁和胃,《医宗必读·虚劳》:"……脾肾者,水为万物之元,土为万物之母,两脏安和,一身皆治,百疾不生。夫脾具土德,脾安则肾愈安也。肾兼水火,肾安则水不挟肝上泛而凌土湿,火能益土运行而化精微,故肾安则脾愈安也。"

评语:针对四肢不温一症,不可断然判定为阳虚,结合患者症状,四诊合参,反复验证方可做出诊断,按语中方药分析详细准确,但未意识到老年人以肾为本,存在肾阴阳俱虚的特点,及也是运用阴阳并补法的意图。

9.余某,男,45岁 。

初诊:2014年1月2日。

主诉:头晕3个月。

现病史:3个月前出现头晕,昏沉不清,近测血压145/105mmHg左右,心烦急躁,入睡困难,易醒,耳鸣如蝉,身乏力,善太息,纳可,喜温饮,口稍干,二便调。舌淡红,苔厚白,脉滑。

辨证:肝阳上亢。

治则:补血和血,平肝潜阳。

处方:四物汤加味。

方药:熟地15g,当归10g,白芍15g,川芎10g,黄柏10g,炒枣仁15g,小茴15g,罗布麻30g,桑叶15g,丹参60g(冲)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按语:患者头晕、心烦急躁。肝为刚脏。体阴用阳,肝血充足方能制约其阳不致过亢,肝血亏虚则不能濡养肝体而见肝阳上亢之象。《内经》有述:“木郁之发……甚则耳鸣眩转”。本证中,肝体失濡乃主要矛盾,故以四物汤为主方滋养肝血,黄柏清相火。大剂丹参以活血通脉利水,因丹参性寒,大剂入血恐致血脉凝泣,故佐以如肝经之小茴暖肝血。另对症给予罗布麻配桑叶平肝利水。该按语从病位上责之于肝,病因为肝血不足,肝阳亢胜,分析尚属合理,病机认识准确,但本案的主要目的在于强调中医辨证与辨病的结合,患者之所以会出现头晕,耳鸣,失眠均与血压偏高有关,本方实为七物降下汤的加减方,临床验之有效。

10.陈某,女,60岁。

初诊:2010年11月22日。

主诉:头晕8月余。

现病史:8个月前出现头晕,发作时心烦急躁,行走不稳,胸闷,善太息,口干,口粘,入睡困难,易醒多梦,身乏力,纳可,喜热食,小便调,大便干,日一次,平素易上火。舌暗淡,苔白腻,脉弦细。

辨证:肝郁化火,上扰心神。

治则:清肝热,疏肝气。

处方:小柴胡加减。

方药:川楝子9g,半夏15g,枳壳10g,黄芩12g,白芍10g,当归15g,陈皮10g,黄柏10g,仙灵脾10g,龙骨30g,牡蛎30g,桂枝10g,炙甘草10g,炒枣仁15g。服上方后,眩晕明显缓解,睡眠质量提高,甚为欣喜,继服7剂巩固治疗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发作时心烦急躁,胸闷,善太息,口干口苦,大便干均为肝郁化火,耗伤肝阴之象,肝火扰心则见难眠多梦。肝气失于条达则影响水液输布,液聚成痰,而见口粘,苔白腻。虽有相火亢旺之象,但参看其喜热食,舌淡暗,脉弦细之象可知此乃“水寒不养龙”,故其治亦需考虑温肾水之寒。对于阴虚阳胜体质的老年人来说,或多或少存在着肾阴肾阳俱虚的现象,在清泻火热的同时注意固护肾阳,阴阳双调方能达到平衡。方中虽无小柴胡之形,但实则蕴有小柴胡之义,因患者肝郁化火之象突出,故以川楝子、枳壳易柴胡配以黄芩以清肝热,疏肝气;白芍、当归和炒枣仁以滋养肝体;配合半夏、陈皮、黄柏入肾清相火,桂枝平冲降逆。

11.张某,女,80岁。

初诊:2013年3月19日。

主诉:头昏沉不适4年。

现病史:患者4年前出现头昏沉不适,时有站立不稳欲倒,身乏力,心烦,情绪低落,悲伤欲哭,心慌,胃脘部烧灼感,现有口腔溃疡,纳呆,眠可,多梦,大便排解困难(质不干),小便可。舌质红,舌边有溃疡,苔薄白,脉滑。

辨证:气血不足,虚火上扰。

治则:养血益气,平肝清热。

处方: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熟地15g,当归10g,白芍15g,川芎10g,黄柏10g,砂仁15g,钩藤30g,百合15g,黄芪60g,炙甘草15g,浮小麦30g,大枣10枚,木香10g。7剂,水煎服。

静脉输液:1.生理盐水250ml+芬司汀针20mg ivgtt.qd。2. 生理盐水250ml+脑苷肌肽针20mg  ivgtt.qd。

二诊:服前方后头晕消失,悲伤欲哭症状基本消失,舌体麻木溃疡减轻,停药后反复,身乏力,舌体溃疡,胃脘部烧灼感,纳食一般,眠可,大便质软但排解困难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滑。

方药:中药前方加夏枯草12g余药同前。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病机:气血不足为本,气不足则乏力。心主血脉,肝藏血,阴血不足心失所养,阴不足则虚火旺而化风上扰。方药:七物降下汤养血益气,平肝清热。

封髓丹清相火

甘麦大枣汤养心缓肝。

百合润肺清心。金匮百合病用。

12.秦某,男,60岁。

初诊:2013年4月22日。

主诉:双下肢沉困乏力半年余。

现病史:患者半年前出现双下肢沉困乏力,时有头昏,头晕,心慌乏力,心烦急躁,纳少,时有口干,口不苦,眠可,大便质干,量少次多,小便调。舌质红,苔白腻稍滑,脉细滑。既往有高血压病20年,口服贝那普利、硝苯地平、氢氯噻嗪片控制效果不佳。冠心病病史5年,冠脉支架植入术后半年,腰椎间盘突出病史20年。西医诊断为高血压。

辨证:肝肾不足,脾虚湿盛。

治则:滋养肝肾,健脾利湿。

处方:六味地黄汤合四妙散加减。

方药:熟地15g,山茱萸15g,山药15g,巴戟天15g,苍术10g,黄柏10g,土茯苓30g,萆薢30g,黄芪90g,川楝子30g,乌梢蛇15g,独活10g,7剂,水煎服。活血胶囊4粒,tid,po。

按语:本患者年过60,下肢乏力,头晕头沉——肝肾不足乏力 ,纳少——脾虚,苔腻舌红——湿邪化热,故有熟地、山药、山萸肉、巴戟天——补肝肾,强腰膝。双下肢沉困---四妙散、土茯苓、萆薢——利湿清热,黄芪——益气健脾,气虚则血脉不畅,加乌蛇活血通络,独活——祛风通络除湿,擅走下焦。

《丹溪心法.头眩》说:“头眩,痰挟气虚并火,治痰为主,挟补气药及降火药。无痰不作眩,痰因火动,又有湿痰者,有火痰者。”明代张景岳在《内经》“上虚则眩”的理论基础上,对下虚致眩作了详尽论述,他在《景岳全书.眩晕》中说:“头眩虽属上虚,然不能无涉于下。盖上虚者,阳中之阳虚也;下虚者,阴中之阳虚也。阳中之阳虚者,宜治其气,如四君子汤、……归脾汤、补中益气汤,……。阴中之阳虚者,宜补其精,如……左归饮、右归饮、四物汤之类是也。然伐下者必枯其上,滋苗者必灌其根。所以凡治治上虚者,犹当以兼补气血为最,如大补元煎、十全大补汤诸补阴补阳等剂,俱当酌宜用之。”

13.刘某,女,71岁。

初诊:2012年11月6日就诊。

主诉:头晕1年余。

现病史:1年前出现晚上平躺向左扭头及白天仰头时头晕,伴有视物旋转,偶有恶心呕吐,四肢困重乏力,心烦,纳眠可,口稍苦,二便调。舌质:舌淡,苔黄腻,脉滑。

治则:清热化痰熄风。

处方:柴芩温胆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炒白术10g,丹参15g,钩藤30g,石决明30g,仙鹤草30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前方后头晕明显减轻,早晨起床时有轻微头晕,向左扭头时基本不头晕,身有力,心不烦,纳眠可,口中和,二便调,舌红,苔黄腻,脉弦紧数。中药守上方加天麻10g、荷叶15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头晕明显减轻,期间发作1次,身有力,心不烦,纳眠可,口稍苦,二便调,舌淡,苔黄腻,脉细数。中药守上方加苍耳子10g、牵牛子9g。10剂,水煎服。

四诊:服上方后头晕减轻,转头时未再感头晕,身有力,心不烦,纳眠可,喜热饮,口稍苦,二便调,舌淡红,苔黄腻,脉沉弦。予以中药调方: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 ,陈皮10g,茯苓15g,枳实10g,竹茹15g, 天麻10g,白芍15g,丹参30g,仙鹤草60g,牵牛子10g,钩藤30g,石决明30g。15剂,水煎服 。

按语:眩晕病因较多,古人分析有:一、风眩:始见《内经》: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。二、痰眩:始见于《金匮要略》:“心下有痰饮,胸胁支满,目眩”。朱丹溪亦认为:“无痰不作眩”。三、火眩:刘河间认为由风火引起;张三锡主张痰火成眩。四、虚眩:《灵枢》谓:“上虚则眩”。张仲景、徐春甫等亦同意此说。张景岳认为:“虚者居其八九,而兼火兼痰者不过十中一、二”。但虞摶等则主张下虚上实而眩。五、七情内伤、过劳、失眠等均可引起眩晕,亦是临床常见到的。虽病况繁多,只要详为辨证施治,即能收到应有的效果。患者头晕,伴有视物旋转,恶心呕吐,口稍苦,苔黄腻,脉滑辨为痰热上扰,蒙蔽清窍。柴芩温胆汤以清热化痰,半夏、竹茹;陈皮、枳实一温一凉药物相伍,加入钩藤、石决明以平肝熄风。柴芩温胆汤为《医宗金鉴》所载之温胆汤加柴胡、黄芩二味,在清痰热方温胆汤中加柴胡、黄芩二味,以引经。张师用药不寒不燥,理气化痰以和胃,痰浊得去则复其宁谧,后加入牵牛子消痰,诸药合用,风熄痰化。

14.徐某,男,65岁。

初诊:2014年8月21。

主诉:阵发性头晕5年余。

现病史:5年前患者主诉无明显诱因出现头晕,血压正常,发作时伴有两侧太阳穴处刺痛,平素容易心烦急躁,头部风吹觉舒,走路如醉酒状,双目模糊,眠可,纳可,二便调,舌淡红苔薄白,脉弦。

处方: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熟地15g,当归10g,白芍15g,川芎10g,黄柏10g,仙灵脾10g,生杜仲15g,黄芪30g,钩藤30g,桑叶10g,菊花15g,巴戟天10g。

按语:患者头晕,发作时伴有两侧太阳穴处刺痛,平素容易心烦急躁,头部风吹觉舒,走路如醉酒状,双目模糊,舌淡红苔薄白,脉弦。认准肝血亏虚为其病理基础,本方重在养血平肝,四物汤加黄柏,为朱丹溪善用之法,黄柏伍二仙,燮理肾阴阳,桑叶、菊花、钩藤平肝祛风,黄柏走阴,仙灵脾走阳,杜仲、仙灵脾补阳填精,黄柏泻火滋肾,加黄芪,以黄芪巴戟天黄柏相伍,补脾肾以固本。临床只有法定才能方出,本例亦是在辨病与辨证结合的基础上选用七物降下汤治疗,然后随证加减用药。

15.石某,女,60岁。  

初诊:2015年01月06日。

主诉:发作性头晕5年,再发加重5天。

现病史:5年以来无明显诱因出现发作性头晕,伴视物模糊,旋转,恶心呕吐,出汗,耳鸣,持续约半天至一天不等。5天前再次出现头晕,视物旋转,恶心,呕吐,伴双耳听力下降,现心不烦,无寒热偏嗜,身有力,纳可,二便调,口干,头晕发作前明显。舌淡红,苔黄腻,脉弦滑。

处方:柴芩温胆谈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枳实10g,竹茹15g,天麻10g,当归15g,丹参30g,勾丁30g,石决明30g,仙鹤草60g,酸枣仁10g。7剂水煎服。

二诊:服前方头晕未发作,现见:右侧耳聋,刺右耳道可有头晕,时有头痛,痛后发作头晕,视物旋转,身有力,心不烦,纳眠可,时有烧心,二便可,舌红,边有齿痕,苔白,脉弦滑。前方加制乳香9g。10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服前方头晕未发作,耳闷减轻,时有耳道疼痛,但痛后头晕未发作,身有力,心不烦,无寒热偏嗜,余无不适,纳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滑数。前方加香附10g。10剂水煎服。

按语: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。少阳之为病,口苦咽干目眩是也。今见患者头晕耳鸣,伴见恶心呕吐,苔腻,脉弦滑,此属肝胆火邪挟痰浊上扰淸窍之故。故治疗以疏泄肝胆火热,化痰和胃降逆为主。方以小柴胡汤合温胆汤为主。

小柴胡汤本有人参补虚,因身有力,苔腻,故去之不用,重用仙鹤草以代之。本药补虚而不恋邪,近代有以之重用治疗眩晕案例报道,验之临床,诚不谬也。钩藤、石决明、天麻平肝止眩。因疾病日久,听力下降,考虑挟瘀,故加当归、丹参养血和血化瘀。

16.王某,男,27岁。

初诊:2014年09月02日。

主诉:头晕头痛3年加重伴失眠4天。

现病史:患者自述3年间断性头晕头痛,似物罩感,近4天眠差,入睡困难,太阳穴,枕部,颞部胀痛,喜风吹,生气劳累后加重,耳内闷痛,眼胀,上肢酸,心烦,眠差,多梦,易醒,纳可,喜热饮,口干黏,晨起腹痛欲便,不成形,大便日3次,饭后即欲便,身乏力。舌尖边红,苔白腻,齿痕,脉滑。

辨证:肝郁化火,心脾两虚。

治则:疏肝泻火。

处方:谷精草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谷精草30g,青葙子15g,桑叶15g,菊花15g,炒白术15g,炒白芍15g,炒枣仁15g,元肉15g,勾丁30g,炙甘草10g。7剂水煎服。

二诊:服前方后,头晕,头痛减轻5分。头昏懵不适,自觉行走欠稳,休息后减轻,易困倦乏力,心不烦,口干,口黏,不苦,咽中有痰,质黏,难咳,纳可,喜热饮,眠差,多梦,大便溏日2次,小便调,晨起脐周疼痛,便后痛减,舌质红,苔薄白,脉弦紧。中药上方加干姜10g、半夏15g、陈皮10g。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,头晕,头痛减轻7分,耳闷明显减轻。双侧太阳穴及后枕部稍有胀痛,咽有白痰,难咳,口干,喜凉饮,脐周疼痛减轻,心不烦,口黏不苦,纳可,眠多梦,大便溏,稍黏腻,日两次,小便可,舌淡红,苔白腻,脉滑。中药上方去青葙子,菊花、加黄连6g。7剂水煎服。

按语:头痛,生气加剧,耳胀闷,眼胀,舌红,属肝郁化火;喜风吹,何故?风性轻扬开泄,顺肝之舒畅调达之性也,故吹风觉舒。伴见乏力便溏苔腻,因肝旺乘脾,脾弱痰生。失眠多梦心烦,心阴血不足失养,故治疗以谷精草汤散肝经郁火,加枣仁、元肉养心安神,白术、白芍健脾柔肝。头痛有因风、寒、痰、湿、火、等等,必须审因论治,今患者属肝郁化火,心脾两虚的范畴,故用泻火疏肝、健脾柔肝之剂,而收到很好效果。

谷精草汤,全国名老中医张磊内科杂病治疗八法“轻清法”代表方剂,以谷精草、青葙子、黄芩、薄荷、夏枯草、桑叶、菊花、蔓荆子等疏风清热之品组成,药味多以味薄气清为主,上走上焦、头目,对肝经风热,肝郁化火上攻效佳,可资借鉴。

17.史某,女,60岁。

初诊:2015年01月06日。

主诉:头晕时作5年,再发伴加重5天。

现病史:5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发作性头晕,伴视物模糊,旋转,恶心呕吐,出汗,耳鸣,持续约半天至一天不等,多方治疗效果不佳。5天前再次出现头晕,视物旋转,恶心,呕吐,伴双耳听力下降,口干,心不烦,无寒热偏嗜,身有力,纳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黄腻,脉弦滑。

辨证:肝胆邪火挟痰浊上扰。

治则:疏肝清热化痰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30g,陈皮10g,枳实10g,竹茹15g,天麻10g,当归15g,丹参30g,钩藤30g,石决明30g,仙鹤草60g,酸枣仁10g。7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二诊:右侧耳聋,刺右耳道可有头晕,时有头痛,痛后发作头晕,视物旋转,身有力,心不烦,纳眠可,时有烧心,二便可,舌红,边有齿痕,苔白,脉弦滑,守方加制乳香9g,7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三诊:头晕未作,耳闷减轻,时有耳道疼痛,身有力,心不烦,无寒热偏嗜,余无不适,纳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滑数。方药,二诊方加香附10g,7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
随访:痊愈。

按语:经云: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。《伤寒论》“少阳之为病,口苦咽干目眩是也。”患者头晕耳鸣,伴见恶心呕吐,苔腻,脉弦滑,此属肝胆火邪挟痰浊上扰淸窍之故。故治疗以疏泄肝胆火热,化痰和胃降逆为主。方以小柴胡汤合温胆汤为主。小柴胡汤本有人参补虚,因身有力,苔腻,故去之不用,重用仙鹤草以代之。本药补虚而不恋邪,近代有以之重用治疗眩晕案例报道,验之临床,诚不谬也。钩藤、石决明、天麻平肝止眩。因疾病日久,听力下降,考虑挟瘀,故加当归、丹参养血和血化瘀。复诊头晕已好转,耳道疼痛,加入乳香,此即活络效灵丹,活血通络以止痛。三诊时耳闷,加如香附,取王清任通气散之意,条畅气机,降火帅血,以聪耳窍。

18.胡某,男,34岁。

初诊:2009年10月26日。

主诉:发作性头晕3年。

现病史:患者于3年前元旦前后因受凉后出现头晕,曾在部队医院治疗后缓解,三年来每到冬天寒冷时头晕发作,一般持续数秒后缓解,在体位改变时易发作,不伴有视物模糊,旋转及恶心、呕吐、耳鸣等。天气冷时颈部畏寒,身有力,心不烦,口不苦不干不黏,口腔易溃疡,纳眠均可,二便调,有胃十二指肠溃疡史。舌脉:舌淡红,苔薄白,脉弦紧。

治则:清肝胆和营卫。

处方:栝楼桂枝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5g,半夏9g,桂枝10g,白芍10g,花粉15g,葛根15g,炙甘草6g,黄芪15g,大枣3枚,生姜3片。配养血清脑颗粒2盒1包日2次。

二诊:服上方头晕消失,4天前出现扁桃体发炎,并伴有口腔溃疡,在当地输青霉素3次后症状明显减轻。现:口腔溃疡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薄白,脉滑。予以中药调方:

处方:泻心汤加减。

方药:黄连5g,黄芩9g,大黄6g,薄荷6g,五倍子3g,桑叶15g,蔓荆子15g。

按语:此案先看脉弦紧,与《金匮要略》所论“夫痉脉,按之紧如弦”相符;再看主症头晕,因于风寒之后,且每遇天寒易诱发,颈部畏寒,此因风寒之邪侵袭太阳经络,筋脉失养,气血津液不能上充头面而致。故治疗当以疏风散寒、生津解痉为主,方选瓜蒌桂枝汤加葛根为主。

口腔溃疡时作,多因火热上攻所致,病程日久不解,考虑伴少阳郁热,枢机不利,故参入小柴胡汤和解清热,药后头晕消失,溃疡不愈,仍因火热过亢,故与泻心汤清泄之,桑叶、蔓荆子、薄荷发散之。

19.徐某,女,40岁。

初诊:2009年02月03日。

主诉:耳鸣及间断性头晕1年。

现病史:患者于1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耳鸣如蝉呈持续性,时有头晕,近1年来发作3次,晕时视物旋转,恶心,呕吐,无耳闷及听力下降,曾在其他医院诊为梅尼埃综合症,治疗后愈。现症状:耳鸣如蝉,呈持续性头眩晕,无恶心,呕吐,视物旋转等。身乏力,口不苦,不干,不黏,纳眠可,二便调,胸闷善叹息。舌脉:苔淡红,苔薄白,脉沉细。

治则:疏肝健脾清热化痰。

处方:逍遥散合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枳壳10g,白芍15g,郁金15g,半夏9g,天麻10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陈皮10g,栀子15g,竹茹15g,炙甘草15g,浮小麦30,羌活6g,当归15g,大枣10枚。7剂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效可,耳鸣消失,头晕,头皮发紧减轻,但仍紧。身乏力,胸闷,善太息明显减轻,腰酸腿软,舌淡红,苔微黄腻,脉沉细。中药:上方加制首乌30g、枸杞30g、补骨脂20g、菟丝子30g。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因有事停药未来按时就诊,现耳鸣未发作,头皮已不发紧,偶有头晕和胸闷,纳食后胃胀痛,稍乏力,口中和,不欲食,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沉细。中药:上方去制首乌,加内金15g。7剂,以善其后。

四诊:患者自述服上方效好,以上诸症消失,食后及饥饿时胃痛消失。现:自觉双眼球有内陷感,紧张恐惧,倦怠乏力畏寒,余无不适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沉细。予以中药调方:

方药:制首乌30g,砂仁30g,龟板15g,炙甘草15g,磁石30g。7剂水煎服。

按语:耳鸣者,其本在脏腑失调,故治本之法,重在调理脏腑,或攻邪以疏风、清火、除痰、行气、活血,或补虚以培气血阴阳不足。然耳属清窍,清窍不同,病机各有特性。耳鸣病机,固然以脏腑失调为本,至于其鸣者,为静谧失守,标在风与火,以风、火主动。当于主治中酌兼祛风、降火,以还耳窍静谧之性。

本患者耳鸣伴见头晕,恶心,乏力,胸闷喜叹息,中医辨证属肝郁脾虚,肝郁则易化火上扰,脾虚则水湿不化生痰,故治疗以疏肝清热,健脾化痰为主,方选逍遥散疏肝健脾,温胆汤化痰清热,半夏白术天麻汤化痰平肝祛风。耳鸣病位在上,妙在稍佐羌活,一因其属风药走散,可助解肝郁;二者风可胜湿,以助脾胃清阳上升,痰湿自化;三可引药上行。复诊诸症减轻,腰膝酸软明显,因肝郁化火,耗伤肾精,故取枸杞、补骨脂、菟丝子、制首乌补益肝肾,此河南名老中医张磊“培元法”常用之药,补而不燥,滋而不腻,药后逐渐好转。

20.姜某,男,53岁。  

初诊:2007年6月20日。

主诉:头晕1年。

现病史:患者去年8月份劳累、感冒后发作头晕,伴恶心,呕吐,自觉欲大便,平卧20分钟后自行缓解,后症状间断发作,但症状有所减轻,不再恶心呕吐,但自觉头部昏沉如带帽,偶巅顶胀痛,发作性心慌,持续约半小时,心电图无明显异常,曾服“定眩丸”及中药(不详)自觉症状有所缓解,曾做颈椎X片显示:颈椎骨质增生,颈动脉彩超:颈动脉狭窄,于06年听我院科普讲座后就诊。

现症见:头部昏沉,如带帽状,遇嘈杂环境劳累,情绪不良,刺激时症状加重,偶巅顶胀痛,发作时心慌,持续约半小时缓解,心烦倦怠乏力,懒动少言,耳痒,稍觉头重脚轻,如踩棉花感,红唇发绀,纳眠可,汗不多,怕冷,二便可

既往史:有十二指肠溃疡。

舌脉:舌淡胖,苔白腻,脉沉细

治则:健脾化饮。

处方:四君子加减。

方药:党参30g,炒白术15g,云苓15g,桂枝10g,木香10g,荷叶15g,炙甘草10g,生姜3片,大枣3枚,白芍15g,柴胡10g。7剂水煎服。

二诊:服药后头痛明显减轻,劳累或在强阳光下头晕,伴头重脚轻,休息后可缓解,双耳痒,一般情况可。舌淡红,边有齿痕,苔白,脉弦略滑。予以中药调:

方药:炒苍耳子9g,禅衣10g,升麻6g。7剂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头晕消失。现:乏力,心烦,口黏,口渴,耳痒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胖有齿痕脉弦滑。予以中药调方:

方药:柴胡10g,当归10g,白芍12g,川芎15g,炒白术15g,云苓12g,泽泻15g,栀子15g,陈皮10g,竹茹15g,甘松5g,党参30g,蝉衣12g。7剂水煎服。

四诊:服药后自觉有力,心烦减轻。现:口干欲热饮,口苦,耳痒,饮食正常,眠可,便可,舌淡红胖,边有齿痕,中间裂纹,苔白厚,微黄,脉沉细。予以中药调方:

方药:柴胡10g,枳壳10g,黄芩12g,白芍15g,熟地15g,山萸肉15g,炒白术15g,寄生15g,党参30g,炙甘草12g。7剂水煎服。

按语:经云:因于湿,首如裹。金匮要略谓: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。水湿痰饮,名虽异而源实同。其为病多易上扰清阳,蒙蔽神窍。

本患者头晕如裹,伴见舌淡苔腻,痰饮上蒙淸窍可知。痰饮之生,在脾虚不运,故见倦怠乏力;脾虚则肝木已乘,故见心烦急躁,治当健脾化饮,佐以疏肝,故初诊选四君子汤、苓桂术甘汤为主,加柴胡、白芍疏肝柔肝,妙用荷叶,祛湿而升发清阳。复诊耳痒,加苍耳子、蝉衣疏风止痒,升麻以助升阳。

21.张某,女,36岁。   

初诊:2009年11月19日。

主诉:头痛,头晕5年。

现病史:5年来反复感冒且感冒难愈,每次感冒鼻腔干怕冷空气,继而出现两侧太阳穴处胀痛,头晕有时发烧而且憋闷,耳鸣;平时眠可但多梦,为一般梦,胃胀,易生气,现头痛头晕,咽干痛,口干,口粘不苦,耳鸣,胃胀,饭后甚,多梦鼻怕冷,纳一般,二便调。

舌脉:舌淡红,体胖大边有齿痕,苔白腻,脉滑。

治则:清相火,温肺寒,益气血。

处方:封髓丹加减。

方药:黄柏30g,砂仁21g,当归15g,干姜9g,黄芪30g,炙甘草15g。5剂水煎服日1剂。

二诊:服上方效可,头痛明显减轻,鼻怕好转,唯早起时头稍晕及两侧头胀痛和头闷欠清醒,耳鸣减轻,仍多梦,晨起鼻腔干,饭后胃稍胀,舌淡红体胖大,边有齿痕,苔微腻,脉沉细。中药上方加白芍15g,生龙、牡各30g。7剂水煎服日1剂。

三诊:头痛明显减轻,偶有头晕,耳鸣轻,心烦口干粘,鼻部酸疼,过去遇冷喷嚏,鼻子流清涕,服上药仅出现遇冷空气鼻子感凉。中药前方加桂枝10g 、 白芍16g。7剂水煎服日1剂。

按语:本案病机错杂,用药似显杂乱,需逐条分析。

年轻女性,头痛伴见头痛,心烦口干,咽痛,耳鸣,为肾中相火妄动上攻所致。肺开窍于鼻,怕冷明显,为肺中虚寒所致。反复感冒,胃胀乏力,舌胖大齿痕,为气血不足之象。寒热错杂,虚实相兼,用药以显杂乱,方以封髓丹清相火以治头痛;甘草干姜汤温肺寒以治鼻怕冷;黄芪当归汤益气血而扶正固本。

十三、头痛

1.海某,男,63岁。

初诊:2013年1月16日。

主诉:发作性左侧头痛6年。

现病史:患者6年前出现左侧头部跳痛,呈发作性,畏光,不畏风,痛甚时恶心、呕吐,疼痛发作无规律,身体有力,偶有心烦,纳可,无寒热偏嗜,口干有异味,眠可,二便调。舌质红,苔燥黄,脉弦紧数。

既往史:高血压病史10年,控制可。

辨证:肝经风热。

治则:清肝疏风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合桑菊饮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连翘15g,夏枯草12g,桑叶15g ,菊 花12g,苦丁茶3g,吴茱萸9g,白芷12g,藁本10g,薄荷6g,荷叶15g,白茅根15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二诊:服上方后头痛明显减轻,饮酒后发作2次,但程度较前明显减轻,身体有力,心不烦,口干口苦,有异味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红,苔黄腻,脉弦紧。方药:中药原方加黄连6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三诊:服上方后头痛较前减轻,服完药后未再继服,后发作1次,伴恶心、呕吐。现:左头痛时左侧巅顶部憋闷,口干苦,身有力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红,苔黄腻,脉弦。方药:中药方①:黄柏30g 、砂仁21g 、炙甘草15g。3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中药方②:守第一次方加夏枯草15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
按语:《内经》认为,六经病变皆可引起头痛,该患者头部跳痛,呈发作性,舌质红,苔燥黄,脉弦紧数,结合经络辨证与八纲辨证为肝经风热,故首诊选用柴芩桑菊之品;又《临证指南医案·头痛》邹时乘按:“头为诸阳之会,与厥阴肝脉会于巅,主诸寒不能上逆,为阳气窒塞,浊邪得以上据,厥阴风火乃能逆上作痛。故头痛一证,皆由清阳不升,风火乘虚上入所致”。故配合白芷、薄荷、荷叶等疏风热、升清阳之药。苦丁茶、白茅根清热,利尿,使热有去处,是为清除患者口干口苦,有异味之用。二诊患者舌苔黄腻明显,加入苦燥之黄连清热燥湿。三诊再以封髓丹调和水火,以治“虚火上冲”诸病症,代医家郑钦安医理真传》:封髓丹由黄柏砂仁甘草组成,郑氏认为,黄柏味苦入心,禀天冬寒水之气而入肾,甘草调和上下,又能伏火,真火伏藏,黄柏之苦和甘草之甘,苦甘能化阴,砂仁之立合甘草之甘,立能化阳,阴阳化合,交会中宫,后以夏枯草清肝、利尿,则水火既济,头痛向愈。

2.李某,女,46岁。

初诊:2013年7月12日。

主诉:偏侧头痛间断发作10年,加重1周。

现病史:患者自诉左侧头部疼痛隐隐,多于劳累后发作,四肢倦怠乏力,纳差,口苦,咽干,时烦躁,头昏沉,目涩,大便时干,小便时黄。舌淡红,苔白,脉弦细。

辨证:阴血不足,胆经郁热。

治则:滋阴养血,疏肝清胆。

处方:柴胡四物汤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15g,熟地15g,当归12g,川芎10g,白芍15g,桑叶15g,菊花15g,茵陈15g。

按语:患者左侧偏头痛,朱丹溪认为左侧头痛多血虚,右侧头痛多为痰,患者年过四十,肾气自半,精血不足,血虚生热,胆经受扰,郁而化热而出现口苦,咽干,时烦躁,头昏沉,目涩诸症,此病机为阴血不足而胆经郁热,治当以柴胡四物汤滋阴养血而自除,此为循经结合病因辨证。

3.陈某,男,54岁。

初诊:2012年12月7日。

主诉:后枕部发紧、隐痛5年,加重2年。

现病史:患者5年前饮酒后摔倒,前额着地,站起后双目发黑,后又摔倒2次,之后出现后枕部发紧、隐痛,2年前头紧、头痛症状加重,双下肢发紧,走路踩棉感,身上有力,心烦急躁,纳食一般,口中和,眠浅易醒,二便调。舌红,苔薄黄,脉滑。高血压病10年,控制可。

辨证:少阳枢机不利,气血不足。

治则:和解少阳,调理气血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12g,半夏15g,陈皮10g,熟地15g,当归10g,白芍15g,川芎10g,黄柏10g,淫羊藿10g,苍术10g,钩  藤30g,黄芪3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后头紧、头痛症状改善不明显,身上有力,心烦急躁,纳食一般,睡眠差,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多梦,口中和,二便调,舌红,苔黄腻,脉弦紧。方药:中药守前方去苍术加炒白术12g、炒枣仁15g、元肉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上方后后枕部隐痛明显减轻,后枕部发紧消失,心不烦,纳食一般,喜热食,睡眠较前改善,大便不成形,日1次,舌红,苔黄,脉沉数。中药予以调方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黄芩9g,半夏15g,陈皮10g,葛根15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炒枣仁15g,黄连6g,炒山药30g,炙甘草10g。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胆经循行“经额部至眉上,又向后折至枕部”,且肝胆脏腑相表里,胆主筋,患者后枕部发紧、隐痛,心烦急躁,双下肢发紧,走路踩棉感,为肝胆经气枢机不利,胆火上扰,疏泄失职,加之久病入络,损及肝血,肝血不柔,筋失濡养,而致本证。本方为小柴胡汤,四物汤合方,前者疏利气机,后者调血理血,二方并合,肝胆平治,气血双调。张师在逢久病、杂症时重在调理,此案以循经辨证,从肝胆之气血入手,切中病机,故效如桴鼓。

4.岳某,男,49岁。

初诊:2012年10月9日。

主诉:头痛伴头晕2天。

现病史:头痛伴有眩晕,四肢沉重困倦,麻木,形体肥胖,口渴喜饮,胸脘满闷,呕恶痰涎,纳差。舌质淡,苔白腻,脉滑。有高脂血症病史1年,未予重视未做治疗。

辨证:脾虚生痰,湿痰壅遏。

治则:化痰熄风,健脾祛湿。

处方:白术半夏天麻汤加减。

方药:半夏15g,炒白术15g,天麻15g,茯苓15g,陈皮12g,   枳实10g,钩藤30g,川芎 9g,石决明30g,甘草6g,生姜6g,大枣3枚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头痛、眩晕消失,胸脘满闷明显减轻,纳差,舌质淡,苔白腻,脉滑。守上方继服。7剂,水煎服。

按语:本方证缘于脾虚生痰,湿痰壅遏,引动肝风,风痰上扰清空所致。以化痰息风治标为主,健脾祛湿治本为辅,风痰并治,标本兼顾。患者形体肥胖,胸脘满闷,呕恶痰涎,为痰阻气滞,升降失司,舌质淡,苔白腻,脉滑,为内有痰浊,风痰上扰,蒙蔽清阳,故发为头痛眩晕。

患者为痰浊头痛及风痰上扰之眩晕,我师勤于辨证,对此病从痰论治,药后获效。

5.张某,女,50岁。

初诊:2013年1月22日 。   

主诉:头痛1月。

现病史:患者1月前感冒后出现头痛,伴双目发胀及视物不清,部位不固定,生气时明显,时有心烦急躁,阵发性烘热汗出,胸闷,善太息,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醒后难再入睡,纳差不欲食,厌油腻,喜热饮,口不苦,二便调,双手心发热,眼干不适。舌质淡红,苔白腻,脉滑。

辨证:肝郁脾虚,痰浊上扰。

治则:疏肝健脾,燥湿化痰兼益气敛汗。

处方:自拟三调汤。

方药:川楝子9g,黄芩9g,半夏15g,陈皮10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炒白芍15g,炒枣仁15g,黄柏10g,淫羊藿10g,生龙骨30g,生牡蛎30g,黄芪90g,炙甘草10g,浮小麦30g,大枣10枚,桑叶12g。

 二诊:服前方后头痛较前减轻,现仍心烦急躁,时有胸闷,阵发性烘热汗出,入睡困难,眠浅易醒,纳呆,身较前有力,手足心热,目干,二便调,舌胖边有齿痕,苔白,脉滑。方药:中药守前方加生地9g,玄参12g,木香10g。

按语:朱丹溪有“五志烦劳,皆属于火”之说,在临床上是屡见不鲜的。本例患者头痛发作即是在生气时明显,兼有胸闷,善太息是其明证;然伴有烘热汗出、眼干,实乃实中有虚之象。故从肝肾论治;虑其尚有纳差、不欲食、厌油腻等脾系症状,治疗上兼以健脾。方从张师自拟三调汤加减,本方以疏肝健脾温肾为主,方中用桑叶,考虑肝郁久则化热,而桑叶苦寒入肝经能清泄肝热,且甘润益阴以明目,故效甚佳。

6.金某,女,65岁。

初诊:2013年3月12日。     

主诉:头痛10年。

现病史:患者10年前出现巓顶部及后枕部疼痛,阵发性,持续20分钟左右自行缓解,身乏力,心烦急躁,视物模糊,纳眠可,口干,时有口苦,二便调。舌质红,苔薄黄,脉细。

既往史:高血压病史10年余,未规律服用降压药物。

辨证:血虚头痛。

治则:养血滋阴,和络止痛。

处方:加味四物汤加减。

方药:熟15g,当归15g,白芍15g,川芎10g,夏枯草15g, 黄柏10g,钩藤30g,黄芪30g,桑叶15g,菊花15g。

二诊:服前方后头痛较前减半,身较前有力,心已不烦,视物模糊,纳眠可,口干,时有口苦,二便调,舌质淡红,苔微腻,脉细。方药:中药守前方去夏枯草。

配:丹珍头痛胶囊每次4粒,每日3次,口服。

按语:头痛的病因,有外感和内伤两大类,患者病史较长,考虑内伤为多,身乏力,心烦急躁,视物模糊多为气血不足,以肝血为甚(目得血则视),不能上荣,窍络失养,不容则痛,故治疗以养肝血为主;又肝阴血虚,阴不敛阳,致肝阳上扰,故加钩藤潜阳熄风,使肝血得养,肝火得宁。共奏养血敛阴、清热熄风之效。结合舌质红,苔薄黄,酌加桑叶、菊花等疏散风热、清利头目达到和络止痛之目的,且“高巅之上,唯风可到”,七物降下汤为临证治疗高血压之经验效方,当细心体会并领悟之,二诊时之所以加用小柴胡汤意在针对口苦咽干不适之症,亦当仔细体会老师临证加减方药的用意所在。

7.李某,女,42岁。

初诊:2013年4月2日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主诉:头痛30年。

现病史:患者30年前阵发性巓顶部及前额部胀痛,持续3-4日,8年前出现阵发性呕吐,吐出胃内容物,2月前出现视物重影,查眼底示左眼底少量出血,在郑大一附院诊断为“良性颅高压”,现症见:头痛,头晕,恶心欲呕,善太息,纳可,喜热饮,眠差,二便调。舌质红,苔黄腻,脉弦细。

辨证:肝胃失和。

治则:疏利肝胆,调和肠胃。

处方:小柴胡汤加减。

方药:柴胡10g,枳壳10g,黄芩12g,半夏15g,陈皮10g,炒白术15g,茯苓15g,黄连6g,干姜9g,泽 泻30g,水蛭15g,益母草30g,葶苈子15g,炒枣仁15g,黄芪60g,当归10g,炙甘草6g,       

二诊:服前方期间头痛程度减轻,恶心欲呕症状逐渐消失,昨日头晕再发,伴恶心干呕,身乏力,心稍烦,纳可,喜热饮,眠差,眠浅易醒,口干口苦,大便稍干,舌质暗,苔黄腻,脉细。方药:中药守前方去干姜,水蛭加至30g、黄芪加至90g、黄连加至9g、羌活9g。

三诊:服上方后诸症减轻,现阵发性烘热汗出,身已不乏力,畏寒较前减轻,时有头晕,口中和,纳可,眠差,二便调,舌质红,苔黄,脉沉弦紧。方药:中药守前方加元肉15g。

四诊:服上方后头痛明显减轻,恶心呕吐明显减轻,身已有力,时有头晕不适,心烦,口苦,纳可,喜热饮,眠仍差,二便调,舌质暗红,苔黄腻,脉略数。月经色黑,血块多,时间持续7天以上。方药:中药守上方加三七粉5g(冲服)。

按语:阵发性巓顶部及前额部胀痛,为肝经及阳明病,阵发性呕吐,吐出胃内容物为阳明病,舌质红,苔黄腻,内有热,故以小柴胡汤疏利肝胆,以半夏泻心汤以调和肠胃,“肝生于左,肺藏于右”肺气降,胃气亦随之降也,故以葶苈子泻肺,通调水道,能够下气行水。以使气机调畅。张老师治肝不仅仅从肝论治,而是灵活运用传统中医理论,整体观念与临床密切结合,从六经辨证及脏腑辨证角度入手,紧抓“血不利则为水”的病机,张老师临证善用“泽兰、水蛭、益母草”活血利水,诸症向愈。

8.袁某,男,42岁。  

初诊:2015年5月20日。

主诉:双侧太阳穴胀痛2年。

现病史:双侧太阳穴胀痛,下午6-8点头晕,目珠胀痛,连及眼眶,口干,身力可,心不烦,口不苦,不黏,纳眠可,饮无偏好,下午6-8点自觉一股热流上冲,随即头晕,测血压偏高140-150/110mmhg,仅有一次180/130mmhg,头不晕时血压如常,就诊前每天头晕均发作,持续1-2小时,均在晚点。体格检查:颅脑CT,MRI,MRA,心脏,心血管造影(DSA)脑电图(检查时未发作)均无异常。舌暗红,苔薄白,脉滑。

辨证:心肝火盛生风。

治则:滋肾清火,平肝熄风。

方药:生地15,熟地15g,黄连6g,黄芩9g,黄柏10g,枸杞30g,玄参10g,肉桂10g,勾丁30g,生龙牡各30g,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前4付,头晕发作2次,程度较前减轻,服后3付时,头晕头胀痛未再发作。现:身有力,心不烦,口不苦,不黏,纳眠可,饮无偏好,二便调,舌暗红,苔薄白,稍黄,脉弦。方药:前方加生杜仲15g、苍术10g、川朴10g生山楂3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三诊:服前方期间头晕发胀减轻,仅发作两次,每次持续1-2分钟即可,每逢封闭空间,空气差及烦躁时发作,发作后头部发胀,无疼痛。现:身有力,心不烦,口稍有干苦黏,无偏饮,纳眠可,二便调,舌淡红,苔薄白腻,脉滑数。方药:前方加知母30g、谷精草3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四诊:服上方期间头晕继减,服药期间仅发作2次发作时觉一股气上冲至头,持续3-5分钟缓解。现:身有力,易心烦急躁,口中和,纳眠可,饮无偏好,二便调,舌红,苔薄白,脉滑。方药:上方加代赭石3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五诊:服药期间头晕发作一次,持续几秒钟即缓解,现身有力,心情舒畅,纳眠可,舌淡红,苔白,脉滑。方药:上方去肉桂,加天麻10g。10剂,水煎服。

服上方后头晕头胀未再发作。

按语:下午6点,属足少阴肾经所主之时,此时发病,多因肾水不足,虚火上冲,再看主症:头胀痛连目,脉见滑,此因与心肝火盛而生风上扰之故也。故治当以滋肾清火,平肝熄风为主。

方以生熟地、枸杞子、玄参滋肾水以涵肝木,黄芩、黄连、黄柏泻火,寓“泻南补北”之意,钩藤、龙骨、牡蛎平肝熄风。肉桂之用,似令人费解,此诚张锡纯氏“肉桂”解:味辛属金,故善平肝木,治肝气横恣多怒,若肝有热者,可以龙胆草、芍药诸药佐之。此处以肉桂伍苦寒之三黄,泻肝热也。

9.司某,女,57岁。

初诊:2010年2月14日。

主诉:头痛4年发作半月。

现病史:患者于4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,成间断性发作,多于秋季时易发作,于半月前因感冒后出现头后枕部,头皮跳动,梳头触摸时均可引起头皮痛,伴有颈部及后背部灼痛,转颈时头晕,时有心烦急躁,胸闷,若长出气则舒,有阵发性烘热汗出。纳眠可,二便调。舌质红,苔薄黄,脉沉细。

辨证:肝郁化火、阴血不足。

治则:疏肝养阴清热。

处方:一贯煎加减。

方药:川楝子9g,白芍15g,枸杞15g,黄柏30g,砂仁21g,生龙牡各30g,炙甘草15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复诊自述服上方3付头痛就明显减轻,现基本消失。现症见:感觉后颈部及背部灼痛不适,头懵、心烦,阵发烘热汗出消失,稍胸闷,叹息,鼻干,出热气,纳眠可,二便调,舌质红,苔黄腻,脉沉细。中药:上方加生地12g、黄芩9g、威灵仙15。

按语:头痛,伴心烦急躁,胸闷喜叹息,此肝郁化火上攻所致;阵发性烘热汗出,因肝火过亢,耗伤肝肾阴血所致,故本病虚在肝肾阴血不足,实在火热上扰。治当疏肝清热,养阴潜阳,方选一贯煎合封髓丹加减。前者养阴柔肝理气,后者泻火存阴益肾,加龙骨、牡蛎潜阳敛阴。

10.任某,女,59岁。  

初诊:2009年10月29日。

主诉:头痛八年加重一月。

现病史:患者于八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右颞及右枕部胀痛,遇冷加重,若不甚着凉可致头痛,但每次用热水袋热敷后可缓解,头部无发凉感,一般日发作2-3次,每次痛可持续10至20分钟,曾多次治疗效不甚明显。现心不烦,胸部闷,头不晕,无恶心呕吐,口不干,不苦,不黏,纳眠均正常,二便调。舌质红,苔薄白,脉沉细缓。

辨证:风寒郁闭易化热。

治则:清热祛风止痛。

方药:生石膏30g,细辛12g,川芎15g。3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上方效甚好,患者自述购药时个人及家人怀疑,只开三味药可否有效,但服第2天时头痛就减轻了,第3天头痛消失,但是患者又怀疑不是病已2天未发作,便自行停药1周观察至今未发作,才真是药到病除的感觉,所以特来复诊加以巩固。现症状:风吹后头已不痛,仅感不适,大便2日一行,纳眠可,余无不适,舌质红苔薄白,脉细缓。方药:中药前方加荆芥3g、白酒3钱、姜汁5滴做引。

配:天舒胶囊2盒以善其后。

按语:头痛,受风寒易加剧,风寒外袭可知。然病已八年,沉疴日久,风寒郁闭易化热,舌红即为佐证,故以川芎、细辛祛风散寒外,佐石膏清热,以防升散太过。

自宋代陈承著《本草别说》提出“细辛不过钱”之所,已成为临床上的戒律。其实,在宋代之前的诸多医书,皆言无毒,也未限量,就是在宋代之后,许多医家也并不同意陈承之说。如清代陈修园引张志聪《本草崇源》曰:“宋·元佑陈承谓细辛单用末,不可过一钱,多则气闭不通而死。近医多以此语忌用,而不知辛香之药岂能闭气?上品无毒之药何不可多用?方书之言,类此者不少。学者不详察而遵信之,伊黄之门,终身不能入矣”,张师细辛汤剂常用至12g,取其祛风散寒止痛功效,疗效颇佳,未见有中毒者。然本药毕竟辛温燥热,需紧抓病机,合理配伍,不可孟浪投之。